第八章
丘‘玉’堂的脸‘色’变来变去,眼睛也转来转去,就是不肯放下手里的箱子。
为首的汉子向另一个同党使了个眼‘色’,那个人一步迈到丘‘玉’堂面前,抬手就给了丘‘玉’堂一个巴掌,然后伸手去拿丘‘玉’堂手里的箱子。丘‘玉’堂大叫一声,忽然疯了一般冲向这个人,口中狂呼‘乱’喊,挥舞着那根打倒罗‘门’的橡胶棍子。这个人没有想到一向斯文的丘‘玉’堂也有这么勇猛的时候,猝不及防,被丘‘玉’堂劈头盖脸一顿猛打,没几下就被打得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但丘‘玉’堂似乎真的神志不清,继续猛打已经不再动弹的人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惊觉为什么旁边的人没有过来帮忙,赶紧站起来做出防卫的动作。却看见罗‘门’坐在地上,把骨折的手掌夹在腋下,笑眯眯地看着他。其余两个汉子都倒在地上呻‘吟’着,不知道被罗‘门’用什么手法打倒。
丘‘玉’堂吃惊地看着罗‘门’,嘴巴张得大大的。
刚才丘‘玉’堂一发狂,其余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躺在地上的罗‘门’突然来了一记“兔子蹬鹰”,双‘腿’狠狠地踹在那个胖子的腹股沟处,胖子只哼了一声,就捂着‘裤’裆跪在地上,慢慢地蜷缩起来。
罗‘门’跳起身,那个首领挥舞着球‘棒’冲上来,猛击他的脑袋。罗‘门’制敌机先,抢先一步跨了上去,扬起了右边的手肘,领头的汉子一下子撞了上去,鼻子处传来可怕的骨折声。罗‘门’强忍住由于震‘荡’而从掌骨处传来的剧痛,顺势后仰,伸左手抓住他的衣襟,用了一个柔道中的巴投,将这个人从身上蹬了出去,远远地摔在水泥地上。
这几个动作一下就耗尽了他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力气,尤其是骨折的地方传来的疼痛刺‘激’得全身的‘肉’都在痉挛,所以他只能坐在地上,看着丘‘玉’堂发疯,等着自己再恢复一些。几下剧烈运动而加剧了脑震‘荡’的症状,罗‘门’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就吐出来。
“老丘,你好像把人给打死了。”
现在丘‘玉’堂‘精’神亢奋,而且有所准备,已经重伤的罗‘门’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罗‘门’要先发制人,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这下你有麻烦了。”
丘‘玉’堂气喘吁吁地打量着罗‘门’。“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谁会知道?”
罗‘门’笑了笑。“你怎么确定我不会向警察告发你?”
丘‘玉’堂推了下歪斜的眼镜,恶狠狠地看着罗‘门’。“我把你干掉就不用担心了!”
罗‘门’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好像是在舒展筋骨,其实是担心丘‘玉’堂看出他的虚弱。现在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比刚才打倒两个人好像还要困难。
“你干掉我?是我干掉你还差不多,老丘。”罗‘门’摘下领带,把掌骨断裂的地方固定好,疼痛差点让他崩溃。幸好地下室的昏暗灯光让丘‘玉’堂无法看到罗‘门’脸上的汗水。
“司马苍,你别‘逼’我!”丘‘玉’堂忽然像鬼一样叫起来。“你再‘逼’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看到了。”罗‘门’跨出一步就站在那里,因为他发现,每动一下都会让他更加眩晕。“老丘,没有人认为你不是条汉子,不过,你确实是打错了算盘。你觉得你用这笨办法能达到目的吗?”
“我本来成功了!”丘‘玉’堂绝望地哀号。“可我***心软了,不忍心当时就‘弄’死你,现在就让你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下一次你会更有经验,但今天你得承认,还是我比较走运。”罗‘门’微笑。“你仍然可以保留那箱钱,只是把我需要的信息给我。”
丘‘玉’堂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没有什么信息了,司马苍,我不‘弄’死你,人家就会‘弄’死我,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主意,本来以为这几个家伙当时就能‘弄’死你,可你真是命大!”
罗‘门’向他伸出手。“现在把钱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丘‘玉’堂一动不动。“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我把你搞得这么惨,你要回钱后会不计较?”
罗‘门’笑了笑。“也许我会好好地打你一顿,不过,你的下场肯定比我现在要好。”
丘‘玉’堂忽然冷笑起来。“司马苍,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还想跟我谈条件?”
罗‘门’嘲讽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过来再把我也结果了?反正你已经杀了一个人。”
丘‘玉’堂目‘露’凶光,似乎就想扑上来,但他也看到了另外两个人被打倒的样子,正在犹豫中。罗‘门’忽然发现,缓兵之计并不好用,因为伤势比他自己判断的严重得多,他只站了这一会儿,双‘腿’已经开始不争气地打颤。
丘‘玉’堂看出了罗‘门’的虚弱,扔下手里的箱子,举着橡胶棍子冲了上来。
罗‘门’用手臂挡住劈头盖脸落下的棍子,然后紧紧地抱住丘‘玉’堂。丘‘玉’堂一边挣脱罗‘门’的搂抱,一边奋力用棍子猛击罗‘门’的脑袋。
罗‘门’的头上又有鲜血汩汩流出,但就在这时,一把刀刺进丘‘玉’堂的大‘腿’。丘‘玉’堂还没有叫出声来,这把刀又刺进他的膝盖后面,横向一划,丘‘玉’堂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摔倒在地上。罗‘门’喘着粗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丘‘玉’堂脸上踢了一脚,丘‘玉’堂登时没了声息。
128部队成员的第一条行动守则是,“在任何时候,身上都要带着一把刀子”。一把刀子的作用要比普通人知道的多得多,尤其是在受过训练的人手里。罗‘门’也不例外,他可以不带枪,但折刀从不离身,就藏在腰带内侧。
“现在你什么都得不到了,笨蛋。”
罗‘门’大声地对失去知觉的丘‘玉’堂说,从他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电话。
为了知道他的身份,丘‘玉’堂可能给这个电话上储存的所有号码都打过电话。其实,所有的电话也不超过五个,还要加上外面打进来的电话。
罗‘门’坐下来,拨了一个号码。
“ACE,你们现在到哪里了?”
ACE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已经到了上海。”ACE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出了什么事?刚才怎么有个家伙用你的电话说你在医院?”
“你是怎么回答的?”罗‘门’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水里。
“那还用问,你知道规矩。”ACE大笑起来。“我叫他***。我们现在在哪里见面?”
罗‘门’挣扎着站起来,向地下室外面走去。“我过五分钟再给你打过去。”
在龙阳路一处尚未竣工的工地后面,ACE和马西北接上了狼狈不堪的罗‘门’,对他的伤情大为吃惊。留下马西北看守丘‘玉’堂,ACE赶紧把罗‘门’送到了医院。半路上罗‘门’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当罗‘门’醒来时,和一个护士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跟护士聊天,用一副扑克牌把她逗得前仰后合,如‘花’枝‘乱’颤。
“我要喝水。”罗‘门’招呼ACE。
ACE站起身,礼貌地送走小护士,然后把一个矿泉水瓶递给罗‘门’,意犹未尽地看着护士婀娜的身姿。
“你看到没?她喜欢我,不然不会笑得那么夸张。”
罗‘门’挣扎着坐起来,仍然觉得头晕。
ACE看着他。
“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要看看脑子里淤血的程度,而且,等一下警察还会来问话。这是例行公事,只要有人到医院来治疗严重的外伤,他们就要通知警察。你要跟警察聊聊吗?说有人图财害命。”
罗‘门’反感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废话真多,我们得赶紧离开。”
ACE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真是条硬汉,我就在等你这句话,跟警察打‘交’道可没有一点好玩。”
两个人离开医院,罗‘门’先把钱送还给常旭东。常旭东看到他的样子也很吃惊,还不等他开口询问,罗‘门’就催着ACE赶紧离开,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马西北已经搞清楚了状况,所以,你是被一群地痞流氓打成这个猪头样子的?”ACE满脸严肃地看着前面的路。“堂堂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成员被几个地痞流氓打成了猪头?伙计,我得说,你真给我们长脸。”
罗‘门’没有理会他,继续闭目养神。
“我说,被人家拿自己的脑袋当沙袋打有什么感觉?”
半晌听不到罗‘门’说话,ACE又不甘心地问了他一句。
“比在这里听你冷嘲热讽强。”罗‘门’不耐烦地回了他一句。
ACE勉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如果你想叫我们来帮你对付这些地痞流氓,那你还真是找对了人。你想要我帮你报警吗?”
罗‘门’无奈地摇着头,这个动作让他更加难受。
ACE说得没错,这确实很丢人。罗‘门’并不以空手搏斗见长,但要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对付三、五个人还不成问题,只是,一切的错误都基于他对丘‘玉’堂的错误判断,所以罗‘门’对ACE的嘲讽只能报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