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世间的善意和恶意
克里斯心下一沉,这种眼神,这种带着对世间怨恨和恶意的眼神,他很少见过。即使是“冥府之门”的波尔,眼中更多的也只是疯狂。
无需杰弗瑞说明,克里斯很快就联想到,恐怕那只恶灵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看着面前的三位显然不是普通人的警察,康芒斯稚嫩的声音响起。
“有很多点。”保罗走向前沉静的说道。
“首先,我一直在客厅中观察这场战斗,但我发现那只恶灵在释放有毒气体时,竟然有意的避开你。
“第二点,就是克里斯说这种有毒气体类似瓦斯气体,而姬玛一家正是因为瓦斯中毒死亡,当然这只能说明是因为瓦斯阀被破坏,他们才中毒死亡的。”
保罗停顿了几秒钟,接着说道:
“但是我在前天检查姬玛家里的时候,发现虽然瓦斯阀被人为毁坏,但是厨房里面的瓦斯残余很少。相反,两间卧室中的瓦斯残余量很多,当时我就起了怀疑。”
克里斯心惊,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种小细节,自己当时就粗心没有发现,保罗不愧是一位“调查员”啊。
“第三点,恶灵说它杀人的原因是某人的祈祷,起初我以为是基思太太的祈祷被恶灵所知,但是恶灵怎么可能会凭白帮一个普通人做事。因此这个祈祷的人很大可能就是它的宿主,也就是你。”
康芒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却充满着恶意,说道:
“可是那些事情都是你们口中的恶灵做的,推基普林下河的是它,释放有毒气体的也是它,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保罗的眼底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只说过姬玛三人因瓦斯中毒死亡,可从没说过基普林是你推进哈索亚河的,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的?”
克里斯沉默,没错,他们在知道康芒斯推基普林下水的时候,还是康芒斯被自己催眠的时候。
既然康芒斯反驳了这件事情,其实就已经暴露了马脚。
康芒斯顿时不再说话,通过自身的灵性,克里斯已经确认出这个6岁的小男孩确实不是非凡者,那么他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是恶。”杰弗瑞突然说道,“因为长期对世界和周围人的怨念和恶意,一些人在某种特殊的状态下可能会不自主的吸引周围零散的怨魂碎片,最终才形成了那个类似恶灵的存在。”
听到这句话的克里斯有些恍然,因为他想起了今早另外一个自己在纸上写的那句话:
“人性中的罪恶不仅是在环境中长期形成的,更多的还是从出生起就自带‘恶’的遗传因子。”
上面也提到了“恶”……难道一开始身体内的那个灵魂就已经看出了康芒斯有问题?
“我有什么错?”只见康芒斯低头呢喃道,随即猛地抬头看着克里斯三人,眼神中是逐渐疯狂的恶意,“我有什么错!”
“基普林和姬玛在我出生起就将我抛弃,是姑妈收养了我。结果……我的爸爸竟然假借来看望我,多次的对姑妈做那种事情!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每次我都偷偷的趴在窗户外面!”
康芒斯的神情由阴暗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呢喃道:
“直到我偷看了姑妈的那本日记,我才知道姑妈对基普林的憎恨,你们嘴中的那位恶灵先生告诉我,只有杀死我的爸爸基普林,我的姑妈才能得到幸福,于是我在那晚假借去迎接基普林,然后将他推下了河。
“你们不知道,我是亲眼看着他在河水里不停的挣扎,不停向我呼救,以及最后对我的憎恨和诅咒。”
听到这里,克里斯简直是毛骨悚然,原来他早就知道体内恶灵的存在,原来他一直站在河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在河里溺水死亡,原来基普林成为怨魂,是死前对小儿子康芒斯强烈的怨念和憎恨所致。
“我知道你们已经看过了姑妈的日记,恶灵先生已经将你们昨夜的事情都告诉了我。那么你们就应该知道,我杀死姬玛、马尔萨和索尔坎的原因。”康芒斯怨恨道。
“即使他们对你再不好,可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是你的家人!”克里斯有些愤怒的喊道。
“不!我的家人只有菲拉娜姑妈!”康芒斯歇斯底里道,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妈妈只会偏袒马尔萨和索尔坎,只会将姑妈给我带来的吃食全都放进他俩的碗里!”
“在那天晚上,你们杀死的那个怨魂一直跟着我,我看的清楚,他就是基普林,他想杀死我。但是我有恶灵先生的帮助,所以他伤害不到我。
“想到以后我还要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于是我询问恶灵先生,我该怎么办?”
康芒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幸运小孩,开心道:
“他告诉我,只有把他们全都杀死,我才能重新回到菲拉娜姑妈的怀抱里,于是我请求他帮助我。
“他先是让我破坏厨房的瓦斯阀,然后将门窗锁死,最后开始释放不知名的气体。其中最可笑的是,那只怨魂竟然想解救他们,他不停的对他们大喊大叫,但是他们都看不到他。
“最后我亲眼看着他们在毒气中呼吸困难,窒息而死,我的心里痛快极了。我终于可以摆脱他们,回到姑妈的家里了。即使米尔森一直不喜欢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完全可以将他也杀了。”
克里斯三人听完康芒斯的话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克里斯更是觉得腹腔一阵恶心。
这已经是纯粹的恶了,已经没有任何救赎的办法了。
即使是陌生人给予一些恶意,也不应该还以相同的恶意,大不了忽略即可。
如果在遭到侵犯的时候,就像是菲拉娜,她完全可以报警,用法律来解决问题。
如果因为他人的错误,自己就理所应当的做着同样的错事,甚至是坏事,那和对方又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