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刀剑峥嵘 第五十九章 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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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照,洒落银辉,它刚露出仙姿。夜空万里无云,月色遍洒泗水城,与前几日的层云蔽天,完全是两回事。

宋池失声道:“完了!在如此明月当头之下,我们从上方飞过会形成倒影,到时候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楚了。”

王幼云低声道:“人多耳杂,到别处再说。”

片刻,两人翻入了一户老宅的院子里,脱掉外衣伪装,用其抹去脸上粉浆,露出真面目,里面穿的都是黑色的紧身夜行衣。

宋池把钢剑和钓鱼丝放好,将一切装备好后,才苦笑道:“这下算知道什么叫算不如天算了,怎想得到会有这种恶劣的情况呢?”

王幼云道:“怨也没用,先去看看形势吧,若真的难以进去,只好乖乖走水道进去好,将鱼丝用来逃走,只是危险一些。”

两人窜高伏低,不一会到了刚才那座酒楼的瓦背顶,朝重楼远眺细察。

宋池大讶道:“奇怪!老莫不是说有很多明岗暗哨一类的东西吗,难道都被他的朋友撤走了?小云你有什么感应?”

重楼春夏秋冬四院,专用为款待贵宾的十数客房,均灯火通明,隐有管弦丝竹之声传来,由于时间尚早,只偶有婢仆在院中走动。

王幼云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不详的预感。”

宋池沉默半晌,低声道:“难道老莫真是卧底?是否该鸣金收兵呢?”

王幼云缓缓摇头,虎目射出宋池从未见过的精芒,平静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可能是他那朋友猜到了他的去处,看来这真是一个奇人。”

宋池吁出一口豪情壮气,奋然道:“说得好啊!纵使敌人设下天罗地网恭候我们兄弟两人,我们都要深入虎穴,去捋张天意这个披着虎皮的狗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幼云瞧着那道朝重楼流去的河道,“这道河横穿重楼的后院,明眼人都知是潜入重楼的快捷方式,看来绝不可从水里去。”

宋池叹道:“问题是张天意来或不来?若来的话,春院附近必是密布白龙河高手,既不能从空中去,则只有在地上行,如此实难避免陷入重围,力战而亡的结局。”

王幼云微笑道:“你看到横系于两树间的钓丝吗?”

宋池目光落在二十丈许外,重楼后院外横跨两棵老榕顶上的空间,由于受树荫月影的影响,运足目力仍难见到自己亲手系上的钓丝,遂摇了摇头。

王幼云道:“我曾作过试验,只要你朝上冲去,到近约一丈的距离时,会觉察钓丝微仅可见的反光,便可准确把握到钓丝的位置。”

宋池庆幸道:“若用的是漆黑的索子,在这样月色下,必然无所遁形。

王幼云冷静地道:“我们必须改变计划,就是当肯定张天意到了春院内时,才以雷霆万钧之势,硬闯春院。一击不中,立即借钓丝远扬而去。此必大出敌人意料之外,教他们连我们的衫尾都摸不着。”

两人又研究了硬闯的路线和方法,这才藏好身形,轮流监视春院的情况,静候风流张天意的大驾。

宋池一边遥遥观察渐见热闹的重楼,一边轻轻道:“我们上次就打算去找宝藏去,可是直至今天仍没找成,今趟若是完事之后,立即就要北上,龙凤将的北伐给了我们很大的机会呢。”

王幼云正仰卧背着重楼那片瓦坡月照不及的暗影里,细数天上的星星,闻言叹道:“不要过分高估自己的运道,且那还牵涉到虚神宫的极致高手,小心吃不完兜着走,那时累及小弟呢。”

宋池苦恼道:“又给你猜中了,你可否装作笨一些呢?”

旋又叹道:“唉,我看那杨静姝对你的印象似乎比对我好多了。嘿!你有没有兴趣。她绝不比徐智雅或君如玉差吧?”

王幼云不悦道:“你是想让我不要客气么?”

宋池哂道:“不过真奇怪,她怎都该有十八年华,若谈婚论嫁早该生子了,如今却才行事,其中定有点问题。”

王幼云淡淡道:“你要怎样就怎样好了,何用找这么多借口?”

宋池忽低呼道:“我的娘!张天意来了。”

王幼云翻过身来,爬到宋池身边,探头出瓦坡顶,往重楼春院的方向瞧去。只见人影幢幢,虽看不清楚来者是谁,但总知道是有大人物到了,否则那来这么多随从。

十多人鱼贯进入春院,只留下四名保镖模样的守在门外。

宋池和王幼云面面相觑。

难道张天意一点都不怕有人行刺?

宋池道:“会否是个陷阱呢?不过说不定他真以为我们早溜掉了。”

王幼云苦笑道:“现在只有求老天爷保佑,去吧!”

两人翻落瓦面,迅若鬼魅的飞身掠上另一座房子,再沿着河旁的草树潜到重楼的外墙处,舍下面的入水道不入,翻过高墙,落到重楼后院的花圃处,半点不停留的窜上了附近一栋楼阁的隐密|处,居高临下察看形势。

十座客房均传来欢笑丝竹的声音,隔了一座别院的春院更是特别喧闹。

却忽然在外边传来了咕咕的鸟叫响声,他们终于等都了莫乇岚的信号,这是宋王二人教给他的鸟语传信法。

除了守在正门的四名大汉,春院四周所有的护卫保镖都丝毫不察觉。

王幼云特别再一次点出钓丝的位置,然后道:“果然是在春院,我们现在分头搜索,看看张天意有否派人埋在暗处,然后在春院后那棵大树下碰头,到时再决定怎么下手。”

宋池点头答应,两人立即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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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他们先后退到春院后那株比别楼墙要高上丈许的槐树下。

王幼云叹道:“这是不合常理的,就算张天意不担心,他的手下亦不会这么疏忽的。”

宋池瞧着下方春院的瓦顶,苦笑道:“我也觉得很不妥当,不过可能张天意根本不把我们或任何人放在心上。若我们这样退走,说不定错失了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真想先去偷看一下,但定然瞒不过白龙河的耳目。”

王幼云沉声道:“我们分由左右扑入春院去,一见眼角边上纹一枝花的风流汉子,立即扑杀。如若是陷阱,就由前门突围,记着救命钓丝就在离大门十五丈处两棵大树之间,可助我们掠空时在跳跃一次。”两人下了决心,疾掠而出,无声无息的落到瓦面上,再分左右翻下去,破穿而入。

砰!砰!

窗的木鬲碎裂。

两人同时进入春院的大堂里。

剎那间他们的目光遍览全厅,立知中计。

厅堂内正门对着的那一端设有两张台子,人都没坐,十多名大汉站立张望,而他们不但见不到长得像张天意那模样的人,连青楼姑娘和婢子都没有半个,大汉手中放的更非酒肉,而是各式各样的兵器,正严阵以待。

宋池和王幼云触地弹起时,敌人已蜂涌扑来。

两人在厅中会合,正想先一步在给敌人缠上前硬闯正门,风声骤响,一朵彩云由正梁处投往两人头顶去,教两人想腾跃而起,亦被其限制。

同一时间春院外亮起了无数火炬,照外面明如白昼,却不闻任何喊叫之声。

只是片刻时间,两人立即由神出鬼没的刺客,变成了网中之鱼,陷身重重围困之内。

尖锐阴寒的气劲,压顶而至。

宋池大喝一声,长剑朝上刺去。

王幼云则单掌掌上托,左掌如举千斤重石,右掌抓刀却是飘忽无定,令人生出怪异之极的感觉。

彩云间忽现出一个结青城道袍的女子,正是美道姑-骆环环。

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如丝的细眉下眼角朝上倾斜,颧高鼻挺,粉红的嘴唇配着整齐的雪白牙齿,迫人的艳光,像太阳般照耀着两人。

“蓬!”

玉脸隐去,彩云疾压而下。

宋池但觉钢剑刺中处软绵绵无法着力,骇然下抽刀退往大门。

王幼云带着沉雄刀劲的右手刀,亦给对方色彩灿如云霞的长衣化去,反是左掌发出的阴劲与对方硬拚了一记。

刚猛得似有如无,偏又是能夺人魂魄的邪异真气透掌而入,王幼云骇然下滚倒地上,借翻滚之势消解对方的气劲。

“美道姑”骆环环亦不好受。

她本丝毫看不起两人,欲一举制胜,岂知两人一寒一热,真气迥然有异,使她化解得非常吃力。

犹好她的青城彩衣乃师门秘技,不但能千变万化,还最擅化解内家真气,才不致当场受伤。

但与王幼云左掌的交锋却因同属刚猛,无从化解,遂只好硬拚一记。

骆环环娇哼一声,整个人往上拋起。

宋池这时已冲至闭上的大门前,举脚便踢。

“砰!”

木门应脚破开时,四支长矛疾刺而至。外面人影绰绰,且因受火光影响,一时间竟看不清楚外面有多少人。

背后更现警兆。

那是微不可闻的暗器破风之声。

在这一刻,宋池必须下一个决定,他只可从闯出门外和应付后面射来的暗器两项上选择其一。

只要他略作闪躲,这四名矛手便会拥杀入来,可能使他永远失去了闯到七号钓丝处的唯一机会。

在这一刻,他不但忘了要争霸天下,更忘了保命的问题。暗忖纵是被暗器击杀,在临死前他亦能杀出一条血路,让自己的好兄弟有一线逃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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