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许小姐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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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我一眼,再没扑过来,夺门而出。

我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直喘粗气,手里一直紧紧捏着水果刀,窗外的冷风钻骨而入,我猛地清醒,刀扔在地上,拢好睡袍,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把门反锁,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

慢慢镇定下来,细思极恐,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时的见色起意,我的行踪可能被人监视。

早起我收拾好东西,直接回了家,赵姨看见我自然很惊讶,我也顾不上多解释,只说很累要休息。

我给陈子彦的私人号码发了条信息,顺便把音频也发过去。

第二天早上公司突然有紧急合同要处理,我没打算开车,可等了半天连个车影子都没见,江屏又催得紧,我只好返回去开车。

一路上我开得小心翼翼,在路口拐弯处忽然一个中年女人撞上来,刹车好像失灵,根本没反应,我一慌张打了几下方向盘,车猛地冲过护栏一头撞在墙上。

车窗玻璃碎了,扎在我胳膊上,疼痛和血液同时袭来,脑中眩晕一片。铃声不停的响着,是江屏,我勉强伸出胳膊,眼前满是漆黑。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有巡捕在床边询问江屏,我舔了下干裂的嘴角,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江屏。

我有轻微的脑震荡,胳膊受了伤,其他都没事。不过那个撞上来的女人林姨问题大,肋骨断了两根,腿也骨折了。

她一口咬定是我撞得,我是妄图逃逸才撞在墙上,正好那是个监控盲区,什么都没拍到。可问题是几个过路人也为她作证,确实是我刹车不及撞上去的。

恰巧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也坏了,我无从狡辩,基本坐实了肇事逃逸的罪名。

江屏跑了几次林姨的病房,表示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并且愿意赔偿,希望获得家属的谅解。

林姨还好说话,可丈夫却一口回绝。

别人为我设的局,怎么会如此简单的破解。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第五天被巡捕带回公安局做详细调查,临走前我留了肖诚的名片,让她打这个电话,再找个好律师。

我被羁押了一周,期间赵姨和芯一都来看我,她们抹着眼泪,直呼我瘦了,芯一说一定为我请最好的律师,让我放心。

我沉默着,最后要走时叮嘱她们小心点。

四天后我被暂时放了出来,听说林姨有些松口,且江屏找过肖诚,估计后者的作用更大。

出来后我直接去了怡庭,陈子彦在等我。他看见我包着纱布的胳膊,苍白如纸的小脸,眉宇微皱,朝我伸手说过来。

他抱我坐在腿上,指腹轻扫我泛红的眼尾,很快他的指尖就有湿润感,他轻叹,在我唇角处摩挲,似是安抚,“别哭,有我呢。”

我单手胡乱抹了几把泪,嘴硬道,“谁哭了,我可没哭。”

“你没哭,李小姐坚强的像是铁做的,怎么可能哭呢。”

橘黄灯光映衬在他清隽的轮廓上,嘴角的一抹浅笑,带起了眼角的浅纹,为他平添了几分性感。

我往他怀里贴近了几分,“那陈总抱着铁是什么感觉呢?”

“坚硬,没有温香软玉的手感,不太舒服。抱一会还行,时间长了就想扔掉,换团软棉花抱抱。”

我撇嘴,“陈总果然是嫌弃我,时时想着换一个。”

“所以李小姐要多用些心思。”他弹了下我的头,“让我离不开你,只能陷在你的温柔乡里。”

“我一定不辜负陈总的期许。”

陈子彦扬眉,“那我拭目以待李小姐的表演。”

我把话题绕回最近发生的事上,包括音频,“不知道发音频的人什么目的,单纯威胁我们还是想把事情搞大。这音频要是落到苏荷手里,她肯定会大发雷霆,我们要提前准备好应对策略。”

没错,这个音频正好是我和陈子彦商量算计苏荷的全过程。我们在酒店全程都很小心,不知怎么会有录音流出。

陈子彦皱眉,双目晦涩难辨,“他只发了音频没提任何要求,就说明他只是玩玩我们,估计音频苏荷已经听过了。你被打,车祸的事应该都是苏荷的手笔。”

“那怎么办?这可能只是几盘开胃菜,苏荷怕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硬菜。”

“她尽管出招。”他的目光暗沉,“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让她钻了空子。我也为她精心准备了几件有趣的事。这几天你呆在这里,先别出去。”

尽管如此,我仍忐忑不安。

一会肖诚打来电话,陈子彦嘱咐了他几件事。几分钟后许苒又打来电话,我本想回避,可他不让,我窝在他怀里,听许苒在那头柔声说,“子彦,伯父说想和我爸妈吃顿饭,商量结婚的日子,你看你哪天有时间?”

陈子彦揉捻着我的头发,“都有时间,你定好了告诉我,我好给伯父伯母准备礼物,空手去可不好。”

“好。”许苒的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礼物也不用太贵重,心意到了就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陈太太还挺善解人意的。这么温柔,与我上次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呢。”

我指尖在他胸口处打圈,另一只手在他腰侧四处点火。

他双目晦暗,抓住我的手,惩罚似的咬了几口,凝视着我受伤的胳膊,“今晚不乖,可是要吃些苦头的,你知道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再不敢点火,缩着头老实窝在他怀中。

晚上陈子彦帮我洗澡换了衣服,我的手紧紧扣在他腰间,才感觉到安稳。

我给赵姨她们打电话报了平安,在怡庭住了几天,钟点工会按时上门做饭,我少的几斤,全部都补了回来,整个人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这晚我实在无聊,硬是拉着陈子彦去逛超市,去的离家不远的连锁超市,他换了身少见的休闲装,更显得长身玉立。

他推着车,我在一旁的货架上选东西,时不时问问他的意见。我眼尖在蔬菜区的拐角处发现了苏凌,孙飞飞挽着他的胳膊,不知说了什么,笑弯了眼睛。

我的目光被他们身后的人吸引,那侧脸很像是那个说包养苏凌的人,在一细看又一般像,这个女人略显丰腴,且衣饰普通,气质不同,更像是佣人。

果然她拿起一盒车厘子询问孙飞飞,孙飞飞又看向苏凌,他说了什么,又拿起旁边的芒果和榴莲。

孙飞飞的眼里有光和星星在跃动。

“看什么呢?”

陈子彦突然出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遇见前男友需要过去打招呼吗?不过他倒是厉害能追上孙文振的女儿,不知道你们两个是谁甩了谁,还是他早有预谋,就等着你主动分手呢。”

“能追上孙家的女儿也是他本事。”我攥紧手心,“一般人只能羡慕。”

我用薯片袋子挡住他的视线,“别人的良辰美景我们就别打扰了。”

“可惜了。”陈子彦眯着眼睛冷笑出声,“听说我那继母看上孙飞飞了,想介绍给自己小儿子,看来要自作多情了。”

“那真是可惜。”我附和道,“你继母的希望完全落空。”

路过计生用品区,我随手拿了几盒安全套,准备拿另一个牌子时才发现有大小之分,我没多想,直接拿了最大号,“体贴女人的另一个美德是用安全套,保护女人。”

陈子彦双手抱坏,好整以暇地盯着我。

我有几分心虚,但仍笑着,“难道说陈总想要孩子?如果想要我会满足你这个心愿,毕竟我会无条件服从你的任何要求,包括一个私生子。”

“李小姐敢生吗?”

“当然敢,只要陈总想要。”

陈子彦猛地贴在我耳边,咬了口耳垂,暧昧地说,“那我们从今晚开始。”

我看他大步走开,也没放回安全套,推着车去的收银台结账。他看看几盒安全套,也没说什么,直接掏出银行卡结账。

第二天早晨陈子彦走后,消失了一周,人没来,也没电话。媒体报道了陈家和许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我估计他应该是陪着许苒。这个消息爆出后,许氏的股价连着几日上涨,我前段时间买许氏的散股,也小赚了一笔。

我睡了会午觉,正在地上做瑜伽,江屏突然来了电话,“李总,不好了,国外几家供货商集体毁约,而且之前出口的商品说是质量有问题,也被退回来了。”

我蹙眉,“怎么回事?商品怎么会有问题的,你和他们公司联系了吗?”

“联系了,他们说商品质量有问题,且损害了的他们公司的形象,要求退回全部货款,还索求赔偿。”

“好,我马上回公司。”

我换好衣服,打车去了公司。这段时间我没去过公司,都是江屏向我汇报,一些不要紧琐事,我也是交给她处理。

我打电话联系了供货商,又和江屏去了港口,那批货物已经退回来,商品确实有问题,尤其是睡衣全部是劣质面料,和我当时看到的样品完全不一样。

我们又去了服装厂,和我路上想的一样,工厂已经易主,现在的老板完全不承认上一任老板的订单。

我们理论了半天也没结果,出门我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回公司的路上,江屏带着哭腔说,“李总,都怪我,当时我看了大部分商品都是没问题的,我男朋友约我看电影,我看剩下一点货了,也没在意,就走了。我应该亲自看着全部商品打包了再走的,这次是我闯祸了……”

江屏双眼通红,哽咽着连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拍她的手安抚,“有人有心要害我们,就算我们做到万无一失,还是会让有心人钻空子,根本是防不胜防。”

江屏满是自责地垂着头,低声啜泣着。

八点多,国外的供货商打来电话,说当地食品厂出了卫生问题,为了健康考虑将不能继续供货,希望解除之前签订的合同,不过可以赔付一点违约金。

理由很好,而且这种食品我也不敢要。

我亲自打电话给永天超市,说供应链出了问题,能否解除合约。

负责人当场拒绝我,“这是我们十周年的店庆活动,很隆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是你们的问题,我不管,我只要货按时到就行。”

当晚我又连着找了几家供货商,他们都能找到各种理由拒绝,直到天亮只有一家公司还没回消息。我躺在沙发上眯了会,刚过两个小时就被惊醒,再没睡意。

中午我让江屏约永天超市的负责人吃饭,他倒是来了,不过态度仍是强硬,我再三赔礼道歉,暗地里塞了个大红包给他。这个人是个老油条,根本不吃我一套,当众把红包拿出来,教育了我一通,让我做生意脚踏实地来,投机取巧是行不通的。

我被臊的不行,不住的喝酒赔礼道歉。结果我喝多了,江屏要送我回家,我坚持要去公司。

我喝了点蜂蜜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又被江屏喊醒,她把手机递给我,只一眼我就猛地坐起来。媒体报道顾客食用永天超市的进口食品,引发食物中毒,至少有十五人在医院接受治疗。

我一怔。

想起供货商说的食品厂的卫生问题。

很快又有媒体曝出宏大,以及国外食品厂的生产视频,整个工厂的环境是脏乱差,食物随意摆在地上,来往的人用脚踩完,又立刻装进包装里,甚至还有更脏的,直接令人作呕。

我惊愕不已。我们合作的都是国外有资质的工厂,就算有问题,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正对视频的来源做怀疑,江屏朝窗外看了几眼,“李总,楼下好像有很多记者,怎么办?”

我把视频发给国外的供货商,供货商一会就给我回复,肯定这些视频的真实性,并且表示抱歉,食品厂是当地有名气的大厂,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我直接爆了粗口,道歉有个屁用。

郑晓云探头进来说,楼下围了一群记者,暂时被保安挡住了,让我千万别下楼。

很快我接到其他几个超市的解约电话,还要求赔偿损失。永天超市的负责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宏大身上,一副受害人的可恶嘴脸。

我六神无主,扶额静静听着骤然加快的心跳,暗道要镇定,绝对不能慌。

林嘉生打来电话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他说,“本来是想提醒你小心苏荷和许苒,看来还是迟了一步。”

“什么意思?”

我故意装傻。

“这事是苏荷做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自然有我的门路。苏荷这次来势汹汹,势必要弄垮宏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中毒的人,要是出了人命就更加棘手了。”林嘉生徐徐而言。

音频果然落入苏荷手里。

“苏荷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嘉生反问我,“难道你不清楚吗?你和陈子彦假装分手,做戏算计苏荷的事,我都知道了,苏荷难道会不知道吗?你既然做了,就要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世上没有天衣无缝。”

我抿唇沉默。

挂完电话,我马上联系陈子彦,是肖诚接的电话,“我和陈总在临市,他名下的公司出了税务问题涉嫌做假账,陈总在这边配合调查呢。”

“上次不是已经把内鬼捉出来了吗?”

肖诚说,“上次是工地里面的内鬼,这次是公司财务部门的,而且隐藏的很深,收集了很多对公司不利的证据,这次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陈子彦无暇顾及我,我不能再给他添乱。

下午食物中毒事件继续发酵,引发了政府的关注,有人揪出我爸出车祸的事,并且歪曲事实,说我爸是故意酒驾撞死人,底下的评论都在辱骂我爸,他死有余辜,他死不足惜,还拉了个垫背的,只可怜司机年纪轻轻丧了命。

惨烈的车祸照片也被翻出,那是我的噩梦,我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晚上宏大的合作伙伴纷纷要求解约,除了盛源。

不到一天,宏大声名狼藉。

凌晨一点多,我让江屏找来一家比较有名的媒体。两点多,趁着围堵的记者少些,我穿着江屏的衣服偷偷溜回家。

第二天早上媒体又曝出,宏大供应的汽车玩具也有质量问题,其中一个小螺丝差点掉进小孩嘴里,上百个家庭投诉不同问题。相关部门发表声明将会彻查宏大进口的所有产品,力求给消费者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对层出不穷的新闻已经看淡。

九点多,相关部门约谈我,并且带走宏大所有的合同资料,我态度很好,积极配合相关部门调查。

当天下午有关媒体曝出天城的股东婚内出轨,且与小三密谋杀害妻子。两个小时之后又曝出天城另一股东吸食禁品,且有图有真相。

这两条丑闻一起曝出,直接成为全城热议事件,热度很快压过宏大。

应该是陈子彦出手了。

天城公关部很快发表声明,公司绝不会姑息养奸,将全力配合公安局和相关部门调查此事。

此条声明一出算是间接承认丑闻的真实性,天城的股价连着三天都是大跌,引得一众散股纷纷抛售,我乘机买入了一点点股份。

第四天许久未见的许苒突然约我见面,我当然是欣然前往。

她点了杯咖啡,加入奶和糖轻轻搅拌着,“你和子彦演的这出戏确实逼真有趣,我也被骗到了。看不出你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我确实小瞧你了。”

我抚摸着桌上花瓶的小雏菊,淡淡说,“许小姐夸奖了,你更厉害,找人打我,欲强|奸我,还有车祸的事,都是你的手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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