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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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伴明显不知道这些事,她好奇地看了眼孙文振。孙文振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先去一旁,然后冷笑道,“白董这话就不对了,男女之事就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女人不情愿,男人有时候也是无计可施。白董的关注点应该在你太太身上,看看你究竟能否把控这个女人。”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毕竟她可是劣迹斑斑,不是寻常女人。”

白良石说,“女人是弱者,有时候只能顺服男人的强势。”他语气中生出一丝不悦,“我太太是个怎样的人,还轮不到孙董来指手画脚,孙董只要管好自己的晚辈就行,要是孙董管教不好,可不要怪我出手帮你,我虽说不喜欢干这种热心助人的事,但偶尔一两次还是可以。”

孙文振轻晃高脚杯里的红酒,“那我谢谢白董的提醒。”

白良石说,“不用谢。”

我无心听两人的对话,视线紧紧追随着孙文振女伴,她看起来有些熟悉,可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等我回神,孙文振已经走了,我拍了拍白良石手臂,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白先生的口才不错。”

他睨了眼孙文振所在方向,“保护妻子,是男人的本分。”

这时有几个同白良石熟识的人过来向他恭喜,我从容面对,还和他们说了声谢谢,他们嘴上这样说着恭喜,可还是管不住表情和眼神,我倒是无所谓,就是白良石略有些不快。

白良石从侍者托盘中拿了杯红酒递给我,我没接,看了眼小腹,“白先生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他挑眉,站直身子,脸上的表情也柔和少许,“我紧张吗?”

我好笑地说,“有点。”

他淡淡一笑,“谢谢提醒。”又将手里的红酒往我眼前递了下,这次直接摸了下小腹,他恍然大悟,笑着喝了口红酒,自责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将我带到休息区,亲自去长桌上选了几样点心,然后把盘子和刀叉放在我面前,让我先吃点垫垫肚子。点心上点缀着几颗诱人的樱桃,卖相很不错,光是看就令我食欲大振,很快我就吃完一块点心,满足地笑弯了眼睛,“白先生是个体贴的模范丈夫,我很喜欢。”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我嘴角的小渣,笑道,“谢谢白太太夸奖。”

白良石想在休息区躲清闲,我偏不,越是受人指点越要正大光明,躲躲藏藏反而引人猜测。白良石点了下我的鼻尖,赞许道,“还是白太太想的周到。”

回到前厅我陪他与几个生意伙伴聊天,我偷瞄孙文振,看见他正和一个穿着烟灰色西服的男人说话,两人相聊甚欢,待男人端红酒时我才看清这个人是赵肖择。

我有一霎惊讶,我记得苏逸说过,这两人是闹翻的,可今晚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是苏逸说谎了,还是?

我在大厅搜寻了下,果然在女宾扎堆的地方看见了谈梦,她被几个人围着,好像是在要签名之内。她一抬头,正好与我来不及收回的视线相对,她举起香槟,笑着张嘴,她的唇形我看的很清楚,是恭喜。

我随手拿起托盘的红酒,与她遥遥相对,说了声谢谢。

白良石担心我有点闷,正好有个富太太拉我聊天,她们不好多问什么,聊得依旧是珠宝美容之内的话题。我正好碰到老熟人,王太太,她是知道我和陈子彦的事,看着我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想嫁人了,就找了个可靠男人嫁了呗。”

她不相信,皱眉看着我,我把话题扯到一边,问起王先生的生意。突然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我一看,门口一个身着蓝色高定西服的男人正缓缓走来,是陈子彦。我端酒杯的手不由攥紧,面部线条也僵硬不少,王太太碰了碰我的手肘,我猛地反应过来,垂下双手淡淡看向陈子彦。

陈子彦面无异样,轻轻扫了我一眼,便收回视线,走向孙文振那边,孙文振不知说了什么,他垂眸认真听着,神情有几分严肃。白良石适时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紧张,我点了下头,控制表情,视线不知落向何处,可腿有些软。

一会陈子彦径直朝我们走过来,本是热闹大厅,刹那有几分静默,众人的视线在我俩身上逡巡,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我手微微发颤,不由吞咽了下口水,浅笑抬头看他,他并没有看我,笑着和白良石碰杯,说了声恭喜,白良石喝了口酒,回了声谢谢。

这时他才看向我,噙着意味深长的笑,酒杯相碰,“恭喜白太太,办婚礼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我好送上一份大礼。”

他的笑容漾及全脸,我在他的注视下,全身发冷,身体像是注入一股凉水,侵入四肢。

我扬起明艳的笑容,“谢谢陈总,办婚礼时一定第一个给陈总发请帖,到时候陈总一定要亲自到场哦。”

他轻抿了口红酒,桃花眼上扬,笑道,“当然,我一定会亲自到场恭喜白太太。”

他和白良石闲聊了几句,离开时还友好地朝我们点了下头。旁边几个生意伙伴把他围住,他始终笑着,没有任何不悦和不耐烦,周围人碍于他的威势,也不敢指指点点,有几个八卦的女伴躲在角落里小笑声议论着。

谈梦款款走来,笑着和白良石打招呼,“白先生我想借白太太一会,不知道白先生舍得娇妻吗?”

白良石笑道,“当然可以。”他牵着我的手,指了下旁边的休息区,“你们慢慢聊,不急,我在那边等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谈梦笑道,“白先生真是体贴太太的好先生,是多少女人们梦寐以求的丈夫,白太太真是幸福。”白良石朝她点了下头,便离开。

谈梦努嘴,暗示我看向那边陈子彦的背影,问我,“看见他如此淡定,心底是不是还有几分小失落呢?”

我面无表情,“谈小姐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怎么会无聊呢,我感觉很有意思。”她笑着答道,“要是我们三个人同台,会不会是一出好戏呢?”

我说,“你可能想多了,这出戏绝对不会上演。”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你这个另辟蹊径的手段着实厉害,竟然能攀上白良石做正牌太太,虽然他年纪大了些,可他并不显老,而且比其他男人有韵味。看来这点我是不如你,要向你请教请教了。”

我睨了一眼赵肖择,“谈小姐这是谦虚了,你也不差,毕竟赵先生也不是一般人,谈小姐最近的资源可是好到令多少人眼红呀,你可要加油,守好金主,小心被有红眼病的人抢走,那就糟糕了。。”

她兀自叹口气,“你和我不一样,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处境,在这个圈子里若没个靠谱的金主,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说,“那我祝谈小姐早日转正了。”

她面露自信,“今日有了白太太为我做榜样,我突然有了自信心,也想和白太太一样拼一把。”

“那我祝你早日得尝所愿。”

说罢我转身就要走,她慢条斯理抿了口红酒,低声道,“你这么做真舍得他吗?”

这才是她留住我的真实目的。

我轻笑出声,看了眼角落里的小巧壁灯,“许苒曾经对我说过,他不爱任何人。”

我再没等她的回答,直接去一边寻找白良石。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最终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主角陈子彦和孙文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赵肖择还被人围住,在聊生意上的事。

我挽着白良石在他耳侧说了声好累,他对身边的几个人说了声抱歉,然后带我离开。车上我兴致不高,没说话,白良石在平板电脑上看着股票,车内很安静,可行驶了没多久,就被一辆横冲出来的车逼停,一个紧急刹车,白良石忙扶住我,我看了一眼车牌号,马上就猜出来是谁。

我平复了下呼吸,提着裙子推门就要下车,白良石不放心,要陪我一起下去,我拦住他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了声好,从助理跟前要来结婚证递给我,理好我裙子的领口,说,“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肖诚已经打开车门等我,我朝他笑着点了下头,才上车。司机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陈子彦一个人坐在后座,把玩着手里黑色打火机,我坐了良久,他没抬头,没说话,好像注意力都在打火机身上,我有些坐不住,主动开口,“陈总找我什么事?”

他没回答,过了会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顿了下,攥紧手包,视线落在窗外,冷声说,“我等不了那么久,也耗不起,那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嗤笑出声,“李小姐这么相信白良石,倒让我颇有些意外。”

我没回答。

他继续说,“李小姐不会天真以为,白良石会无条件帮你,他也是商人,再说李小姐有什么资本让他平白无故帮你呢?”

我说,“不管是什么,我都没回头路可走了。”我从手包里取出结婚证递给他看,“我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走,哪怕碰个头破血流都不能退缩,我只有这一条路。”

他没接我手里的结婚证,反而问我这是什么。我找出属于我的那本结婚证翻开,放在他面前,“陈总看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我想这东西你不陌生,你应该也有一本。”

他冷笑看着我,突然用手钳制我的下颌,迫使我看向他,“我对李小姐的归属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另一只手在我小腹上来回抚摸,“你是自由的,但孩子是我的,我要拿回他。”

他用的劲很大,连带着我的脖子都有些疼,我没挣扎,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拿走你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说不字。”

他没回答,目不转睛看着我。我有些不自然,佯装挣扎着,“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是陈总喊司机来开车,还是我亲自开。”我从手包摸索出几粒药,递在陈子彦面前,“陈总,还有个更方便的选择,直接药流,不用去医院就能解决。”

他眼眸含笑,很是危险,“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我是在和你商量解决这件事。”我的嗓子干涩,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子彦,事已至此,我们都冷静下来,虽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他还是来了。眼下我有一条艰难的路要走,我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他,如果他自己学不会坚强,那我们就把决定权交给老天,让它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这样还是不是很公平。”

他冷笑,手多了几分力气,“你觉得我相信上天吗?”

我深呼吸几下,“这是我的想法,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去医院或者药流,在明天之前让这个孩子消失,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也少了个牵绊。”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我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时,他终于放开我,我按住脖子,忙咳嗽了几声,然后急促的喘息着,过了会才平稳下来,我固执地看着他,“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靠在座椅上,淡淡说,“那你现在就吃药!”

我一怔,略有些诧异看向他,“你说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手不由发颤,咬紧牙关,“既然如此,那陈总就近找个酒店吧,要不然我现在不太方便。”

他冷笑着说不用,猛地扑过来掰开我的嘴,把药塞进我嘴里,我挣扎着不肯咽下去,手在他胸口胡乱拍打着,可他就是不松手,狠狠钳制我的下巴,强迫我下咽。

这时一阵恶心袭来,我干呕几下,像是马上就要吐出来,陈子彦放开我,我趴在座椅上直喘气,用手抠嗓子想要把药吐出来。他阴着脸,浑身散发出渗人心骨的寒气,半晌才说了声滚。

我喘着粗气,脸上还有泪痕,狼狈地拿着手包迅速开车门下车,我腿是软的,差点栽倒,肖诚适时扶了我一把,空气很安静,我听见肖诚低沉的叹气声。我闭上眼睛,眼眶湿湿的,这真是自作自受。

白良石的助理扶我上车,陈子彦的车再没停留,很快驶离。白良石看着我下颌的红痕和颤抖的身躯,轻轻触摸了我几下,问道,“他打你了?”

我抱着小腹直接大声哭出来,“孩子,孩子,他逼我吃了药,他杀了孩子。”

白良石面色一变,马上把我抱在怀里,吩咐司机赶紧去医院,路上助理已经联系好医生。我很害怕,拽着他的衣襟,大声哭着喊着,白良石不断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我的小腹好像有的疼痛感袭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渗出来,我的恐惧达到顶点,不住呜咽着,白良石温暖的怀抱也抵不过我冰冷的心,我的心不断下坠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陈子彦是真的心狠。

白良石抱着我直奔医院大楼,放在门口等待的床上,我拉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放开,求他救救我,救救孩子。他拍着我手,保证一定会保住孩子,让我不要担心,好好配合医生。

我被推进手术室,护士给我打了一针,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昏睡过去。等我虚弱地张开眼睛,眼前是雪白墙壁,我重新闭上眼,动了动手,白良石忙按住的手,说别动。我不敢问,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看懂了我的心思,摸了摸我惨白的脸颊,“放心,孩子还在。”

我当场热泪盈眶,单手捂住眼睛,有湿湿的东西从我手缝里挤出来,溢在雪白的枕套上,形成泪渍。

第二天中午,白良石办理出了出院手续,带我回去,下车后,空气微凉,我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白良石见状,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牵着我进了别墅,并吩咐佣人倒杯热水来,他说,“这段时间你在家卧床好好休养,外面的事就别操心,保护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喝了几口热水,精神恢复不少,低声说,“谢谢你。”

他笑道,“夫妻之间好需要言谢吗?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他没等到我的回答,抬眸看我,才发现我空洞的目光落在敞开的手包上,那里掉出来两本红色的证件。他看着我,一会轻咳了几声,引回我的注意力,才道,“你后悔了?”

我双手叠放在膝盖处,眼眸含笑,“我有后悔的本钱吗?”

我站起来,脱下西服递给佣人,白良石让佣人扶我上楼休息,吩咐厨房为我准备营养餐。佣人带我去了二楼房间,我倒在床上,床很软,我半个身子都陷进去,手抚摸着肚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醒来,白良石端着杯热牛奶上楼看我,我掀开被子想要起床,被他拦住,他把牛奶递给我,我喝了几口,用纸巾擦了嘴巴,慢悠悠说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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