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忧外患
啪的一声,鞭子在年轻人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肿的鞭痕。
年轻人嘶了一声,听到这道声音拔腿就跑。
“还想跑!”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她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服,头发利索的束在脑后,整个人带着盎然的生机,女孩灵活的避开所有人,紧紧跟着年轻人。
叶兰明看着年轻人马上就要接近她,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速度,在年轻人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慢吞吞的伸腿。
“啊啊啊!”
年轻人猝不及防被绊倒,扑通摔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追上来的女捕头一脚踹倒在地上。
“又是你,赵铁锤,你一天惹是生非浑身痒痒是吧!”云倩拧着赵铁锤的胳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不偷怎么生活?”赵铁锤梗着脖子说,没有丝毫的羞愧。
“呸!你就是懒的,有手有脚努力干活怎么也能挣到钱!”云倩呵斥道。
两个人说话间,张大婶把云倩的身份告诉了叶兰明。
云倩是负责这一片街区的捕快,叶兰明惊奇的看着她,居然有女人当官!
“跟我走,接下来三天你要去劳作。”云倩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麻利的把赵铁锤给绑了起来。
“去就去,好歹还管饭。”赵铁锤嘀嘀咕咕的说。
云倩听到他的话,十分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位姑娘,刚刚谢谢你,要不是你绊了一跤,我还追不上他。”
把赵铁锤绑好后,云倩转身看向叶兰明,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美女!
“你好漂亮啊,我想跟你交朋友,我叫云倩,你叫什么?”
叶兰明好笑的看着直白的云倩,她眼中的喜爱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我叫叶兰明。”她轻笑着说:“你挥鞭子的时候很帅气!”
云倩眼睛亮晶晶,骄傲的说:“我的鞭法是我父亲亲手教的。”
“兰明妹妹,先不说了,我先去干活,有空找你玩。”说着,她和张大婶也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拉着赵铁锤准备离开。
“好啊,随时欢迎你上门。”叶兰明把住址告诉云倩,笑眯眯的看着她离开。
张大婶看着叶兰明一直盯着云倩看,笑眯眯的说:“云倩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按理说她本应该嫁人了,可惜了……”张大婶遗憾的摇摇头。
“我觉得她这样挺好的。”叶兰明却不这样想,她觉得云倩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卖了一上午,两篮子小青菜终于都卖了出去,张大婶看着手中十个铜板,开心的笑了笑。
“今天运气好,菜都卖出去了。”
等了一会,叶承言和柳妍也回来了,叶承言身上有些狼狈,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
“走,回家。”
四个人打道回府,张大婶想买点东西晚上招待叶兰明一家人,被柳妍三个人死命拦下了。
张大婶一看就是家里的经济不好,他们哪里好意思让她破费!
“张大姐不用您花钱,晚上来我家来吃,您多叫几家人一起来,算我们搬到这里来先相互认识一下。”柳妍说。
“这不大好……”张大婶却觉得不妥,太破费了。
“您放心,我们从京城来,手里还是有点积蓄的。”柳妍轻笑着说。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需要你们这些邻居的帮助呢,就这样说好了,今晚在我家吃。”
“那行吧。”
在柳妍的坚持下,张大婶点头答应,她在心里盘算着要请一些能给柳妍帮助的人家,而且就叫几家,不熟的就不叫了。
回到宅子里,叶承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咕噜咕噜灌下去好几杯茶。
“大哥遇到什么了?怎么这么狼狈?”叶兰明好奇的问。
“别提了……”叶承言苦笑着说:“我遇到了两三个小乞丐,一时心软就给了他们几个铜板……”
说着说着,叶承言一脸一言难尽。
“然后你就被这些乞丐给抢劫了。”叶兰明促狭的接上了他的话。
“对……我还没有走几步,角落里忽然涌出一堆乞丐,直接把我围住,抢走了我所有的银子,要不是我跑的快,我的衣服都要被他们给扒下来。”
“那些乞丐都多大?”叶兰明问。
“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几岁的,十几岁的,大概在十来个人。”叶承言回忆了下说。
“小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哥你没有从这些乞丐身上得到些信息吗?”叶兰明反问,打算一步一步的引导他的思路。
叶承言愣了愣,开始认真的思索,柳妍在旁边怜爱的看了看他,大儿子真的读书读傻了,她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居然还看不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沦落成乞丐?”
“家庭无力抚养他们,或者说他们都是孤儿。”叶承言很快反应过来。
“说明漠城战死的人口有些问题。”
“大哥分析的很对。”叶兰明赞许的看了一眼叶承言,接着说:“但是这只是一个方面。”
“这些乞丐中不乏十几岁的孩子,要知道十几岁的年纪,已经能干许多活,按理说能养活自己。”叶兰明说着又想到了赵铁锤说的话。
根本就找不到干活的地方
“这说明了漠城没有足够的岗位来让人劳作,所以许多人找不到工作,只能成为乞丐或者流民。”叶兰明轻声说。
她的眉头紧皱,漠城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外有草原人的觊觎,上有朝廷的打压,内部又混乱,经济崩溃,流民众多。
如果再不改善,绝对撑不过三年。
“原来是这样……”叶承言不是笨人,他品味着叶兰明的话,隐隐觉得自己领悟了什么,政治的稳定似乎和经济也息息相关?
叶兰明不知道,她今日的一番话,给了叶承言启示,还真的让他研究出之后在后世才总结出来的政治经济规律学。
晚上,江静静带着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张大婶带着几个交好的人来到了宅子里。
一共五家人,都只剩下孤儿寡母。
“哎,做这么好干什么?太破费了!”
张大婶看着满桌子的肉,心疼的说。
她们也只是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点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