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整顿户槽司
看着这闲散的状态，漠文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
“都在干什么呢？”
两个人一个放下手中的话本，一个从睡梦中醒来。
“槽司大人，您回来了？”
听到漠文的话，这两个人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笑嘻嘻的，显然非常习惯的这种状态。
“以后我就不是槽司了。”漠文挥挥手，非常乐呵的说。
“什么？”
两个人吃了一惊，把目光转移到叶兰明身上。
“以后她就是新的槽司，何大人已经下了调令，这几天我会辅助她熟悉户槽司的一众事宜，等她完全熟悉之后我就不会再来了。”漠文摆摆手说。
“我本来就不适合这里，战场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叶兰明，见她面色稚嫩，年纪小，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不是一个厉害的。
“漠大人，我初来乍到，先把人认全，只有两个人吗？”叶兰明微笑着问。
“当然不是，只是现在时辰还早，所以他们还没有到。”其中一个人说。
“现在已经巳时，原来户槽司上值时间这么晚吗？”叶兰明淡淡的说了一句。
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按理说必须要在辰时之前来到府衙，显然其他人都迟到了。
“咳咳，户槽司活不多，所以我就对他们宽松了些。”漠文给他们开脱道。
“是啊，是啊，每天要算的账很少，漠大人仁慈，上值时间宽松。”
叶兰明笑而不语，对漠文说：“下午让他们都到齐，我认认人。”
“行，你们两个去通知下去，下午务必所有人都到。”漠文吩咐下去。
“是，大人。”两个人躬身领命。
随即，漠文带着叶兰明在户槽司逛了个遍，户槽司占地不大，只有三间办公区域与两个库房，历年的账本都放在里面。
叶兰明随手翻开放在架子上的账本，字迹潦草，仅仅只是翻看了几页，她就看出三处错误的记账。
“叶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漠文看着叶兰明的神色，小心的问。
“漠大人平常是不是就没有对户槽司上过心？”叶兰明一合账本，问道。
“平时我都交给范思齐来管理，我的确没有怎么管，主要是我一看这些账本就想睡觉，根本看不过去。”漠文诚实的说。
“范思齐是？”
“主簿，我娘安排过来帮我的，可以信任。”
“原来是这样。”叶兰明有些明白了。
“不瞒漠大人，户槽司的问题很多，这两天我会着手整顿，希望漠大人不要阻拦。”叶兰明直接把话挑明。
“我已经不是户槽司，叶姑娘想怎么做我无权管。”漠文憨憨的摸了摸脑袋，“要是叶姑娘真的有真才实干能把户槽司管好，我只会高兴怎么可能会生气。”
“有漠大人这句话就好。”叶兰明松了一口气。
趁着中午，叶兰明直接出了一份考题，打算看看这十二个人中有多少人能用。
……
知道换了新的户槽司，下午酉时所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到府衙，叶兰明就坐在主坐上，喝着茶等人到齐。
漠文口中的范思齐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是个中年人，身材瘦削，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袍子，皮肤黝黑，蓄着一缕胡子，到有几分文人的架势。
他看着坐在上座上的叶兰明，眼神闪了闪。
“都来齐了吧。”
数了数人数，叶兰明悠悠的说：“相信你们也知道了，以后我就是新的户槽司，我先自我介绍一番，我姓叶名兰明，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叶槽司或者叶大人。”
“是，叶大人。”
十二个人齐齐应是，对她女子的身份没有什么异议，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瘦弱女孩偷偷抬头看着叶兰明，眼里是挡不住的羡慕。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为难你们，给你们出了一套试卷，请几位落座，一个时辰之内写完试卷。”
“这些都是简单的书本知识，对你们来说不难，按理说。”
十二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要做试卷？当即，有几个学艺不精的人头皮发麻。
“遵大人令！”
范思齐看着叶兰明，心里升起一抹忌惮，这个女孩不简单。
带着忐忑的心情，十二个人落座，看着放在眼前的试卷，越看脸色越难看，有几个人甚至直接白了脸色，冷汗直流。
叶兰明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章程，漠文百无聊赖的坐在她身边，正好她桌上有一张空白的试卷，好奇之下他扯过来看了两眼。
“嘶！”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倒抽一口凉气，头晕目眩。
安分的把试卷放回去，漠文坐姿乖巧，凭借着这张卷子，他在心里把叶兰明当成了魔鬼。
一个时辰眨眼就过，吩咐站在旁边的小厮把的试卷收上来，又给他们到了一杯茶润润喉咙。
“辛苦。”
“还剩下一个时辰，麻烦范主薄带着他们把这个月的账本理出来，我等会要看。”叶兰明对范思齐微笑。
“还要理账本？”
有人小声抱怨，应付这一场考试就让他们心力交瘁，哪有精力算账。
“是，叶大人。”范思齐恭敬的说，带着十一个人进到里间。
刚刚进去就有人抱怨：
“她这是故意为难我们吧，出那么难的试卷，还让我们来整理账本，这账本晚一天整理又能怎样？”
“就是就是，这不就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而且她一个小娃娃，能懂什么啊？”
范思齐让他们抱怨一会后才制止。
“行了，她是何大人派过来的，你们能拿她怎样？这段时间先我小心着，以后再从长打算。”
“是，主簿大人。”
外面，叶兰明拿着笔一目十行的批改，越批改眉头皱的越紧，这群人的废柴程度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咦，这个倒还不错。”
看了几份辣眼睛的试卷，终于出现了一个能看。
“方古云。”叶兰明回忆了下，这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的学识比那些人都要好。
终于挨到下值的时间，就在所有人欢欣鼓舞想要离开的时候，叶兰明叫住了他们。
“叶大人还有何事？”一个人小心的问。
“试卷我都看完了，很失望。”叶兰明面色平静的说：“一共十二个人，超过一半人不及格。”
“这样的学识才能怎么能管理好账册？”
“大人您出的题太难了。”有人小心的抱怨。
“说到底还是学识不行。”叶兰明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既然这样，本官作为户槽司，有责任对你们进行管教，今晚都留下吧，我给你们把试卷讲了。”她淡定的说。
所有人面面相觑，范思齐皱眉，出声道：“叶大人，这不妥。已经到了下值的时辰，不如明天再说？”
“就是要用下值后的时间，从明天起，上值的时候从去年的账本开始整理，我要看。”
“更何况，我都留下来亲自教你们了，怎么，不想？”叶兰明的语气中逐渐带上了危险之意。
“大人，您这样做没有前例啊？”有人不忿的出声质疑。
“这一年，何大人都何时离开府衙？”叶兰明转头问小厮。
“回大人，何大人经常在府衙呆到亥时才离开。”小厮恭敬的说。
“都听到了？”叶兰明语气冷了下来。
“要是不想留下可以直接走人，明天不用来了，我这不养废物。”她的语气陡然冷厉，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群人。
“给你们发月俸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吃喝享乐的！”
骤然发难吓住了所有人，接下来没有人有异议，乖巧的像个鹌鹑一样听叶兰明讲课。
一直到亥时，十几个人才相互搀扶着，脸色惨白的走出府衙，除了范思齐，其他人都一脸被榨干的表情。
看着高高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又想想明天要按时上值查账，然后晚上继续学习。
哦，还要写完那个魔鬼布置的作业，想到作业，他们又是眼前一黑。
看着惨白的月光，他们觉得以后的日子将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中。
等他们走后，叶兰明也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你怎么在这里？”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人，叶兰明诧异的问。
“小姐久久不归，心里担心就来了。”江时君解释道。
“小姐可是受到了刁难？”他上下打量着叶兰明担忧的问。
“就那群草包？还刁难……”叶兰明嗤笑一声。
“这两天整治一番，然后换人，这十二个人，我只留一两个，其他人都不配在户槽司呆着，娘亲算账的本事都比他们强。”
她的面色极冷，经过今天的试探，大部分人做账的能力很烂，剩下的几个人根本无法支撑整个户槽司运行，就算是勉强运行也不行。”
所以，另外有一波人在做户槽司的账册。
“走吧，回去歇息。”
揉了揉额角，叶兰明轻声说。
“我给小姐按摩下穴位。”
见她面有疲色，江时君贴心的问。
叶兰明没有说话，只睁眼撇了他一眼，默认了他的动作。
修长的手指不重不轻的按压着穴位，江时君动作格外小心珍重。
就在他们回到叶宅的时候，范思齐小心的行走在小巷中，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人。
一刻钟后，他停在一个宅子的角门前，轻轻扣门三声。
“是我，范思齐，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