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踏脚石
老爷子年纪大了，尽管吃着她做的药丸子在调理身体，可用玄门的说法，他的阳气比年轻人要弱一些，所以反应特别大。
到家后没一会儿就说心口闷着不舒服，暼了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赵昕雯：“看到就让人心烦！”
姑太太心里千万个不甘心和不服气，张口就要说。
赵昕雯拉住了她，可怜的咬了咬唇，忍气吞声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然而垂下的眼眸深处满是尖锐的得意与阴鸷。
曦华若无所觉，送老爷子回房。
一步一个台阶时，她心中正在默念咒语。
楼下的赵昕雯顿时腹痛如绞，痛呼着倒在了地上。
姑太太看着冷汗一下子就湿了她的刘海，吓了一跳：“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祖母，是哪里不舒服？”像是抓到了大好的机会，她又伸手去拉赵姮，“阿姮，你快看看昕雯啊！”
赵晏冷眼看着她痛苦，想到的是被困在大火里绝望的曦华，想到被推下楼，被钢筋穿过胸膛的自己，所有往日的情分就无法凝聚。
当时他们又有多痛？
有多痛！
赵姮看着她的面孔白得几乎透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吩咐了让齐叔去通知家庭医生。
原本是想留下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的，却被赵晏一把拉走了：“有功夫管她，还不如去看看爷爷怎么样了。”
齐叔去打了电话。
两个力气大的阿姨搭着手把人送回了房间。
看着侄女和侄孙们当真对养孙女真的是半点心疼也没有了，姑太太直把所有失宠的账都算在了曦华头上。
急匆匆上楼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瞪一眼老爷子的房门。
等赵昕雯缓过来之后，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上次迎新晚会上她正巧来了例假，所以那次的腹痛如绞她只以为是情绪太过紧张所致，所以没有多想。
可这一次她没有来例假，更有没任何不舒服，却骤然发作了这样剧烈的绞痛，一定不正常！
想起老爷子每次因为那东西发作的时候也剧痛！
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也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了啊！
可自己昨晚那样痛哭，也没事，怎么会在今天情绪相对平静的时候发作？
赵昕雯心底认定了是曦华害了自己，但是又不确定她到底做了什么，心中恨极了的同时也慌到了极点！
因为她很清楚，这东西是要人命的！
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
检查的时候反正医生问痛不痛，赵昕雯都说痛，医生觉得奇怪，但是又不好判断，就说需要去医院安排检查。
祖孙两便匆匆出了门，不过没有去蓝氏旗下的医院，而是去了一家外资医院。
司机是赵家的司机，家庭医生领得也是赵家的薪水，两人先后都打了电话回来。
齐叔把话带到的时候曦华正在给老爷子施针，以缓解阴鸷之气给他带来的不适。
老爷子身上的不适已经散去，淡淡道：“让人盯紧了。”微微抬了抬眸，又问道，“她们回来之后都去见了什么人？”
出门不带保镖，但是未必保镖就真的不跟了。
齐叔是管家，但他是受过西方皇家执事培训的，敏锐力和忠诚度都不是一般管家能比的。
回答的时候轻重有度：“昕雯小姐和白初棠在华登大饭店见了面。回来以后举止有些奇怪，她很防备有人靠近，所以没有让人盯得太紧。清早的时候周围一片的网络和电闸就都发生了问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姑太太和凌家的人通了话，约了凌老太太明天出去喝茶。”
网络和电闸？
老爷子明白了，一定是赵昕雯让凌青入侵网络的事情让她有防备了，所以干坏事的时候还知道先断了周围一片网络和电源了。
不过他记得乖孙前段时间有让人悄悄在树枝的枝杈里装了东西的，说不定那白眼狼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掌控里！
看着曦华，老爷子笑了笑：“让你猜中了，明鸢真和凌家的人联系上了。”
看爷孙两要闲聊，齐叔很自觉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不过临走前还是忍不住看了曦华一眼。
他的眼睛也算锐利，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藏住那么多的秘密和技能。
从前倒是真的小看她了。
门轻轻关上了。
曦华慢慢开始收针：“从前的赵昕雯当然瞧不上凌家，不过从昨晚开始，肯搭理她、还有点实力的，自然是要抓牢的。旁人家看重门当户对，不肯低一个就失宠且与赵家没有血缘的养女，但凌老爷子精于算计，本身也是靠岳家起家的，所以他肯。”
“即便赵昕雯已经不得宠，但只要她还是赵家的人，凌青和赵昕雯结合，凌家就是赵家的姻亲。原本两家就有些来往，自然会把交情维持下去。那么这段姻亲关系，自然能让他们凌家占尽便宜！”
老爷子就着曦华的手坐了起来，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关键是你姑婆知道凌青那小子喜欢她，嫁过去，至少小夫妻之间的日子是不会太难过的。”
曦华点头：“姑太太倒是真心为她打算。”
可惜，赵昕雯的心里只有算计，前世里为了赶走她，还不是连姑太太的健康也算计进去了么！
“凌家只是她暂时的踏板，赵昕雯不会甘心嫁进凌家的。”
老爷子道：“她要怎么去霍霍凌家小子，跟我们没有关系。”
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神里是万般的心疼。
要不是他当年和小弟之间的矛盾，乖孙也不会受那多的苦。
许久之后，才温着声道：“你妈妈、做不到真的绝情，到底养了二十年，看着她死，你妈妈她做不到的。不要走到那一步，看着她去救赵昕雯，你的心里也只会更难受。”
劝她放过赵昕雯、放过那个要害死他的人，只是为了顾全她和生母之间的感情、保护她的感受。
要知道，这个老人曾经杀伐决断，是被别人背地里叫“修罗”的人呢！
因为真的爱她，才会这样前顾后虑，才会变得优柔寡断。
曦华靠着老爷子的肩，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好，我知道了。”
老爷子低头看着她，在时光里老去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发，温慈道：“爷爷一把年纪了，什么人、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没有看过，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还气着呢？”
越是聪明的孩子，越是把事情看的清晰，看着生母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哪怕知道她也是爱自己的，但是那样的爱，对于她来说，却已经变得次要、变得不值得、变得可有可无……
如果赵昕雯只是小心思多，并没有到害人的地步，那他的乖孙得到的爱将永远比不上一个外人。
她啊，或许曾经期盼过。
可如今，他已经看不到她眼底多父母、对兄弟的期盼。
她有的只有他这个爷爷。
这也是老爷子一心维护她的原因，他太心疼这个孩子了。
曦华沉默了须臾：“一直以来不管她怎么算计我、冤枉我，您都护着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就够了。”
她回来，也只是为了爷爷，为了自己的仇，从来不是为了别人。
老爷子听她这样讲，心底更是担忧了：“胡说！”
他掰着曦华坐直了，严肃地看着她道：“哪有孩子不想得到爸妈疼爱的！你气他们可以，他们活该！你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爷爷知道，你很优秀，爷爷也知道。”
“可我们活在这个拜高踩低的圈子里，总有要打交道的时候。想要活得分外有底气，就得有依仗。赵家的地位就是你最坚实的依靠。你不能不去抓住，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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