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劝董卓收义子,教吕布认贼爹
洛阳,皇宫内。
董卓奋斗十个时辰,睡得正酣,又被挖了出来。
“义父,义父,求义父为孩儿做主。”吕布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没换,就入了宫,来找董卓哭诉,吕布风尘仆仆的模样,完全没了往日的英俊潇酒,像洛阳城头常驻的乞丐儿。
董卓朦胧之中,突然鼻子钻进一股恶臭,不由愤怒地睁开大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身破破烂烂,脸上还挂着鼻涕,披头散发的壮汉,董卓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他的乖义子吕布。
董卓猛地惊醒,从怀里掏出七星刀,嘴里大呼大叫,喊道:
“有刺客!有刺客!”
“护驾!护驾!又有人来行刺本太师了,快!来人!”
董卓一喊,全宫震动,半盏茶时间不到,李儒、郭汜、李榷、牛辅还赶来了。
“义父,是我!是我!吕布吕奉先呀,救义父出手相助,为孩儿雪耻。”吕布是来求援了,若让董卓打上刺客的标签,吕布这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儒等人一进殿,看懵了,这是啥情况?只见董卓手持七星刀,直怼吕布,众人纷纷猜测,是白眼狼吕布养不熟,又要轼父?还是董卓看吕布不顺眼,要亲手杀了义子吕布,大义灭亲?
不得而知,也没人敢问。
董卓一看人多了,心神稳了稳,仔细辨认来人,发现还真是吕布吕奉先,刚封赏为温侯的义子,董卓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董卓刚吸气,一股酸臭扑入鼻腔之中,跟腌了五十年的老坑酸菜似的,董卓的五脏六俯一阵翻腾。
“奉先我儿,你怎么这一幅模样?得!先别说,你站到门外边去,本太师看着你,和娘们怀孕了一样,想呕吐。”
董卓毫不遮掩厌恶,扯了旁边宫女的肚兜,捂住自己的鼻子,用手指了指殿门外,示意让吕布滚出去说话。
吕布没辙,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冲了,有洁癖的吕布一路上,差点被自己熏晕过去,吕布忍着不爽,只能起身,退到门外,这才重新开始哭诉,喊道:
“义父,你要为孩儿做主,为孩儿申冤。孩儿率兵前往虎牢关,不曾想,虎牢关守将徐荣暗中勾结刘云,背主投敌,孩儿从不怀疑袍泽,如今却中了徐荣的奸计,孩儿带着并州军与刘云厮杀,徐荣竟然是刘云的伏兵,在孩儿背后放冷箭,导致孩儿大败,求义父为孩儿雪耻。”
吕布恶人先告状,反正徐荣已经被俘,先将黑锅全往徐荣身上扣,哪怕徐荣侥幸逃回,有董卓先入为主,徐荣自然百口莫辩,替吕布扛了这道雷。
“嗯?我儿奉先,你说...你败了?大胆!吕布,你未能斩杀刘云,有何面目见本太师?”
董卓对徐荣漠不关心,甚至还想不起西凉军里有徐荣这一号人物,但董卓听明白了,吕布又战败了,被刘云胖揍了一顿,这是哭着鼻子,回家找家长来了。
董卓大怒,一脸横肉乱颤,没半点好脸色给吕布,吆喝左右,接着叫道:
“来人!吕布无能,累我三军,推出去斩了。呸!什么温侯,连一个刘云都对付不了,你吕布有何资格当本太师义子?气煞我也。”
吕布闻言,心惊胆颤,剧本不对呀,吕布逃回来,一心幻想着董卓爱子如命,听到吕布战败,肯定大怒,尽起三十万西凉铁骑,杀到虎牢关,为吕布复仇。
可惜,除了董卓大怒,其他的一切,没有!都没有!
吕布本来还想向董卓讨回七星刀,哪怕是暂借,用来防身,吕布丢了方天画戟,身无长物,马子被抢了,连趁手的兵器都没了。
可董卓居然下令,要斩杀吕布,吕布的脸色苍白如纸,别说七星刀了,吕布说话都不利索了,心中万种期待,只能全部咽回肚子里。
“岳父大人,请息怒,手下留情哪!”李儒不能作壁上观了,李儒打压吕布,是不想吕布做大,没想要一锤摁死吕布,真放任董卓斩了吕布,寒了一票武将的心,以后谁还会为董卓出力,全摸洋工了。
“文优,吕布大败,你也要拦本太师?本太师的话,还好不好使?”董卓气不打一处来,义子被别人胖揍,女婿当面反驳董卓,让董卓的脸火辣辣,面子无光。
“岳父大人,儒不敢,儒斗胆进言,实则是临战斩将,不利军心啊。况且,温侯是岳父大人的义子,勇冠三军,此次又是受奸人所害,一时大意,非战之过。岳父大人,不如让温侯回去壁面思过,待诛杀刘云之后,再行发落。”
李儒小心翼翼,生怕触及董卓的逆鳞,落得吕布同一个下场。
董卓听到刘云二字,瞬间没心情跟吕布较劲儿了,逮着李儒,问道:
“文优,虎牢关一失,刘云的大军半日之内,即可到洛阳城外,文优可有破敌之策?你莫学奉先,粗心大意,失我城池。本太师在皇宫住习惯了,洛阳必须在本太师的手上,不容有变,否则本太师第一个斩你。”
董卓说的诚恳,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回俭难”,董卓在皇宫内醉生梦死,比起西凉的苦日子,董卓愿意扎根洛阳五百年。
“岳父大人,刘云势大,小婿暂未想好万全之计,不过只须二天,小婿合众将之力,集思广益,一定能想出打败刘云的妙计。”李儒引火烧身,小心脏突突地跳,对付刘云,李儒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好使出“拖字诀”,先拖上两天。
董卓抄起旁边的酒杯,往李儒众人乱砸,嘴里骂骂咧咧,怒道:
“哼!一群酒囊饭桶!本太师养你们何用,还杵在宫里干嘛?等本太师开饭啊。滚!统统给本太师滚回去,想好计谋再来找本太师,还有你吕布,也滚!都是废物,什么玩意儿,耽误本太师与宫女大战,你们谁都担当不起。”
董卓下了逐客令,李儒、郭汜等人赶紧灰溜溜退出了殿内,不敢逗留。吕布一脸的落寞,有心继续求董卓,然而连李儒都被骂走了,吕布终究没敢迈进那门,等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温侯府。
城西官宅,蔡府!
蔡邕的心情不错,一盘炒小豆,配上一大坛好酒,酒桌上铺着蔡琰手笔,刘云投寄来的书信,吧嗒着小嘴,不由笑道:
“文姬,没事就好。幸亏没让匈奴骑兵劫回大漠,不然老夫这一把老骨头,怕是永生难见文姬一面。”
蔡邕想到蔡琰在泰山郡城,攀上了刘云的粗大腿,更为得意,取信放于掌上,细细品读,突然蔡邕眼前一亮,不禁喃喃自语道,
“文姬自小习字,当知字字珠玑,每个字的大小如一,可这信...有点蹊跷,信头、信尾两竖列的字体要大些,待老夫细看,咦?莫非是文姬玩腻的藏头诗?”
蔡邕一字接一字,念了出来,
“劝董卓收义子,教吕布认贼爹。”
蔡邕震惊了。
人老成精的蔡邕秒懂,瞬间借着灯火,将书信给烧了,借着灰烬的余温,轻抚手掌,微微一笑,
“看来,为了文姬,老夫得同流合污,去温侯吕布家一趟了。”
蔡邕前脚刚到吕布的温侯府,吕布后脚也到了。
吕布一身晦气,刚跑回温侯府门前,府内管家、八健将仅剩的独苗侯成迎了上来,恭声禀道:
“温侯,蔡议郎蔡大儒前来拜访,属下已将蔡大儒请回府内大厅安坐。”
八健将之中,候成的武艺最差,只能沦落到替吕布打理杂事,管管粮草辎重。
此时,候成还不知自己是最坚挺的那一个,八健将其他七人,全成了刘云的俘虏,唯有侯成一人健在,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