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谋事篇 第十一章春心萌动
“真的是凌王殿下?”又一个女声传入时迁的耳朵,这声音倒是让时迁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一时间时迁闭了嘴也没有回应。
“本郡主闲不闲碍着你了?凌王殿下?”洛云纤满脸是笑的看着时迁在那一叶扁舟上一动不动,连声也不出半分,总觉得有点儿猫腻,一时间洛云纤满脸的暗爽。
一旁的白缘秋也把目光落在那一叶扁舟上。
时迁内心却是挣扎,他该怎么回答?用什么样的语气?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刚刚反差太大的话,会不会有些奇怪?不过似乎在议政殿她看到的自己是一个唯唯诺诺,遇事慌张的模样.......
而花船在这时间早已经驶过了,与时迁的一叶扁舟远了,因为洛云纤没有叫停,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下那是不是时迁。
船上的白缘秋望着江面有些出神,轻声说道,“凌王似乎时时刻刻都不一样......”一旁的洛云纤听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年岁比时迁要大上两岁,时迁的事也是知道不少。
“以前不是这样的......凌王只是觉得我有点烦,说话才那么欠的!”洛云纤笑着对白缘秋说道,洛云纤虽然年长白缘秋不少,但是心性也不比白缘秋成熟,故而两个年岁相差挺大的姑娘玩到了一起。
“凌王殿下有没有很温柔的时候?”白缘秋想起了那日,时迁让她把眼睛闭上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笑意。那时候虽然没有看见脸,但是那声音很让她心安,每每想起都会觉得心中甘之如饴,使她每每想起都会不自觉地眉眼带笑。
“温柔?他凌王像是温柔的人吗?”洛云纤试着想象了一下时迁说话很温柔的样子,不由心里一阵恶寒升起,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洛云纤连忙搓了搓手臂,“不敢想不敢想。”
许久,时迁才在扁舟中继续喝起了酒,只是那张脸上满是落寞与惆怅。日落黄昏的时候,时迁才带着浑身的酒气,和几分醉意往凌王府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却碰见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大老远的就停下了脚步,驻足看着他走近,小姑娘的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近......
时迁也大老远的看见了白缘秋,他敛了下眸。他浑身酒气,又有几分醉意上头,总觉得这样出现在白缘秋的面前不太合适。他想过调转方向,但这样未免让人觉得奇怪,也恐怕会让小姑娘多想,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他看见白缘秋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直到他走近,白缘秋也没说出口。
时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只能微敛着眸子,径直走过......
“凌王殿下!”白缘秋看着时迁从她身边走过,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也有不甘,终于鼓着勇气喊住了时迁。
时迁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那一双淡漠的丹凤眼中此时有太多的情绪了,没有了往日的淡漠与平静,细看之下,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你,哭了吗?”白缘秋怔怔地问道,她从见过这样地时迁,从初见时迁到今日,她从未见过时迁这副模样,哪怕死里逃生回来,醒了之后也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毫不在意。那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一个不怕死不怕伤的人流泪呢?
时迁也愣了一下,疑惑道,“哭?”
“嗯。”白缘秋似乎怕是自己看错了,还走近了两步,仔细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时迁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眼神有些慌乱,他害怕,害怕熏到白缘秋,也害怕,害怕白缘秋离他太近,会被有心之人注意。
白缘秋却以为时迁喝多了酒站不稳,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时迁,由于距离有些远,白缘秋慌忙上前却没想到自己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向了时迁。时迁被扑了个正着,两人齐齐倒下。
白缘秋面色羞红的站起来后才发现时迁已经晕了过去,白缘秋也顾不上害羞和懊恼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晕在地上的时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白缘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轻晃着时迁,带着哭腔,“凌王殿下?凌王殿下?”
街上的行人都驻足观望,却没有一人上前帮忙,在暗中的暗卫连忙回去通知了霁初,霁初一路飞檐走壁,跑着过来的。
“白姑娘?把王爷交给属下吧?”霁初大喘着气,挤进人群,对白缘秋说道。
“他,他没事儿吧?”白缘秋有些担心的问。
“我家王爷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喝多了。”霁初将时迁背起,就往凌王府走去。
白缘秋有些不放心一路跟到了凌王府,看着府医诊完脉开了药才走的。时迁真的只是喝多了,那府医开的也不过是一碗醒酒汤。至此,白缘秋心下才稍安,缓缓走出了凌王府。
那府医自然也就是陆悉,看着白缘秋那担忧的模样,陆悉站在时迁寝殿门口,看着白缘秋走了,“这姑娘是谁啊?好像很担心王爷啊?”
“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霁初倚着殿门,深吸了口气说道。
“该不会是贪图王爷美色的女子吧?你怎么就给放进来了?”陆悉不在乎霁初说了他什么,反而责问起霁初来了。
“你说你平时也不少去王爷书房,就没发现什么小秘密之类的?”霁初走到陆悉的面前,一脸的鄙夷。上次他看见时迁将一幅画藏起来,就心生好奇,趁时迁不在的时候偷偷看了一下那幅画。
“小秘密?霁初你不要命啦?王爷的秘密你都窥看。”陆悉为霁初不知死活的做法不甚认同。
“不窥看一下王爷的小秘密,怎么知道未来王妃是谁?”霁初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陆悉自个儿走了。
“未来王妃?”陆悉恍然大悟的瞪大了双眼,“王爷的春天来了?”
待白缘秋回到左尹府的时候白连鹤已经在等着她吃饭了,见她回来,不由出声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往日白缘秋和洛云纤出去玩下午都会早早的回来的,今日比往日晚了些,白连鹤不免担心,毕竟白家就剩白缘秋一个孩子了。
“云纤想吃我做的糕点了,就在镇国公府给云纤做了些,然后......”白缘秋一想起时迁顿时有些脸红,说话也是随即一顿。
“然后怎么了?”白连鹤笑着问道。
“哦,没什么遇见凌王了。”白缘秋笑着说了句,就去净手准备吃饭了,因此她也没有注意到白连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白缘秋坐下后,白连鹤也只是试探的看了一眼白缘秋,随后小心地问了一句,“你俩没什么吧?”
“爹爹,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凌王走的太近呐?”白缘秋看着白连鹤一脸地不自然,心中有了猜测。
“爹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爹爹不希望你和任何仕途上的人打交道,爹爹希望你能找一个富裕,品行好,爱你尊你敬你疼你的好男儿。”经历过官场,才知道官场上的黑暗,勾心斗角,人心冷暖;在太华京才知道什么叫深沼泥泽,暗流漩涡,所以白连鹤还希望白缘秋可以找一个不是京城的心上人。
白缘秋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大愿意的说道,“可是凌王救了女儿的命啊!”
“你还小,你欠下的恩情为父来还,哪怕穷尽一生。”白连鹤语重心长的说道,白缘秋什么话也没在再说,只是低着头扒着饭。
月明星稀时,春风微凉,徐徐地吹着。时迁此时也已经醒了,不过有些不大高兴,今天遇见了两次白缘秋,可是每一次见面似乎都很遭。
他可以十分从容的应对所有人,说什么样的话,用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可以从容应对,甚至小心应付。但是白缘秋他做不到,甚至见到白缘秋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算是适度,不会被讨厌......
“王爷,你睡着的时候张中庭大人来过。”霁初进来给时迁送茶,随口说了句。
“查清楚了吗?”时迁有些漫不经心,虽说朝上有重臣支持你你的仕途会稳当些,但是时迁不同。不招皇帝喜爱,甚至还有些备受排挤,手中没有权势,还是一个闲职。哪个脑子正常的会来找你,会来扶持你上位,这些压根都不用想,扶持时迁没用。
“那日张中庭大人在皇上面前耿直摊牌了,说是觉得您更有潜力与实力做太华储君。而且张大人并不认同皇上对您的态度......”霁初如实说着。
时迁喝了口茶,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疲累,如果......并没有如果。
“叶满塘那边怎么样了?”时迁揉了揉眉心,时琰已经出发了,快马行军也不过近两日的路程,到了之后稍作整顿,两边布阵,时琰剿匪,叶满塘放狼,似乎还不错.......至于泽帝向时迁讨要的十名护卫做做样子的事,回来之后哪怕要责罚也应该由时迁问责。
“叶满塘......力气是真大,一天扛着狼奔袭数百里,虽说不能比太子早到,但是可以按计划的时间到达。”霁初先是感慨了一句,而后说道,见时迁不说话,霁初自讨没趣的说着其他的,“四位朝臣失踪的事,神捕门没有继续查,似乎是受了谁的命令,准备找一个替死鬼.......再就是后院失火的事儿,神捕门似乎有意帮我们,跟皇上汇报的一直都是没有异常,我们说的话,他们全程记录,而且也询问了城门兵,还去乱葬林查看了一番.......”
如此一来便就真的成了婢女暴病而亡,死相极为惨烈,管家害怕那病传染,便去焚烧那婢女的衣物,衣物没有烧完的时候小厮便去忙其他的了,没想到忽然起了风,烧着了一旁的马料和干草,于是引发了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