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姑且一试
听了平安的话，宜妃这又笑了起来：“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向我证明你的诚意。”
“娘娘想要我怎么证明？”平安问道。
“宫里最近有人太得宠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宜妃笑着说，倒真似笑面虎一般。
平安微微愣了愣，又很快恢复自若的模样，问道：“娘娘说的可是窦姐姐？”
宜妃眉眼上挑：“除了她，又还会有谁？”
“虽然窦姐姐现在正值盛宠，但论位份，绝对不可能威胁到娘娘你的，娘娘何必心急。”平安和窦以彤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算交善，自然不想牵扯到她了。
宜妃脸上的笑却隐了下去：“现在是威胁不到，但他日谁又说得准呢？我不怕告诉你，窦以彤光凭着家境，便有了胜于你我的资本，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会宠幸她的。”
这一点平安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宜妃也看得这么透彻，但扔想努力一把，又道：“既是如此，娘娘也应该明白，若是窦姐姐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必定会追究到底，到时我们说不准都会惹上麻烦。”
“左一个窦姐姐，右一个窦姐姐，你倒是叫得挺亲热的。”宜妃看着平安的眼神，此时便是狐狸般狡黠。
平安自知失言赶紧道：“平日里叫惯了，一时忘了改口，望娘娘原谅。”
宜妃又道：“究竟是叫惯了还是关心她，这恐怕只有妹妹自己才知道了。”
平安连忙摇头：“我关心的自然是娘娘了。若因为她，牵扯到娘娘，确实是得不偿失啊。”
宜妃这才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只不过，让她再难伺候皇上罢了。”
平安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问道：“娘娘想要我怎么做？”
宜妃却拿起丝巾，掩鼻打了个呵欠，似有些困倦的模样：“今天时候不早了，这么重要的事，还是改日再和妹妹细讲吧。”
平安自然知道宜妃这是在下逐客令了，赶紧道：“我今日打扰娘娘也有些多了，先告退，娘娘好生休息。”
平安回到宁阁，却没有马上入睡，既是在揣摩宜妃今夜突然要自己退下的用意，也在想如何能尽量保全窦以彤。只是宜妃并未告诉平安自己的打算，平安再多想也终究无意，只能先入睡罢了。
宜妃说的改日再讲，平安一等就等了数日，直到第四日午膳，才有人过来叫平安，说宜妃宣平安一并去用膳。
平安到宜妃宫里，桌上已摆了一桌的佳肴，宜妃正含笑坐在那里。
“臣妾见过娘娘。”平安自然要先行礼了。
“妹妹不必多礼，快过来。”宜妃招招手道，“今日厨房做的菜挺不错的，可我觉得一个人吃起来没有味道，只能叫妹妹过来陪我了，妹妹不会介意吧？”
平安轻然一笑：“娘娘愿意让我一并用餐，我感到十分荣幸，又怎么会介意呢？”
宜妃点点头，又随即夹了一块肉送到平安碗里：“妹妹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平安细细咀嚼了这肉一番，道：“这肉鲜嫩可口，味道恰到好处，实在美味。”
“那妹妹便多吃些。”宜妃道。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饭，却不多言除了满桌菜以外的话，平安虽然心里疑惑，但终究没有多问。
一直到用膳完毕，宜妃才缓缓开口：“我吩咐人去弄了些药，耽误了些时间，今日才找妹妹前来，妹妹不介意吧？”
“娘娘一直在忙，辛苦娘娘了，娘娘都不辞辛劳，我怎么敢介意？”平安恭敬地说。
宜妃轻轻地笑了笑，朝旁边的宫女递了一个眼神：“去把东西拿来。”
宫女拿了一个小瓶子过来，宜妃递给平安：“这个给你，你拿去，想办法让窦以彤用。”
“这个会有什么反应？”平安小心翼翼地问。
宜妃收起小瓶子，拿在手中摩挲，道：“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反应，只是皮肤可能就此毁了。”
“会烂掉？”平安还想确定一下。
宜妃轻轻眯起了眼：“倒不至于，只是会红肿罢了。”
“你要吗？”宜妃又把瓶子递了上去，认真看着平安。
平安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仍旧把东西接过：“一定不负娘娘所托。”
“多久？”宜妃末了，又问了一句。
平安静下来，仔细琢磨了一番，回答道：“半个月，望娘娘恩准。”
“需要那么长时间？”宜妃心中似乎不太满意。
“要做的没有痕迹，自然需要一些时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吗？”平安也问了一句。
宜妃淡淡一笑：“行，就给你半个月。”
虽然平安答应了宜妃，但对于宜妃所言却不敢全然相信。奈何宫里相熟的御医只有张御医一人，平安知道张御医也算医者仁心，不愿把这样为难的事情交付于他，只得另想他法。
思来想去，平安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许久未联系了，但如今想来似乎也只能找他帮忙了。
不过平安不能再出去，只得想办法让人带书信了。原本青儿应该是最好的人选，但路途有些遥远，平安不放心青儿一个女孩子，看来也只能让小林子出去。
便是在做出决定的第二天，平安写了一封书信，又把周经年给自己的玉佩和宜妃给的瓶子里拿了一些装在小袋里放了进去，特地用白胶封好。
小林子听见平安有事找自己，自是很快赶了过来：“不知小主找奴才有何要事？”
平安指了指桌上的信：“我想你帮我把书信带出去。”
“带去哪里？”
“泰水周家，你知道吗？我便要你去这个地方，而且要亲自带到。”平安的脸色颇为严肃。
“泰水周家？是周朝最富有的周家？”小林子想找平安确定一下。
平安点头：“便是他们。”
小林子脸上似乎有些愁：“可是从这里到泰水，纵是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三四天，小主等得到吗？”
平安答道：“估计三四天也不够，一个星期，只要你能赶回来便好。”
“既然小主这么说了，奴才自然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小林子道。
平安颇有些欣慰，拿了一袋钱给小林子：“这些钱应该够你路上花了，虽然你没见过周公子，但提他的名字，别人应当也会告诉你的。不管怎样，照顾好自己是最重要的。”小林子出去的这几天，平安也没有闲着，每日都会去宜妃寝宫问候一番。再加上平如柳怀有身孕，去看望平如柳的次数也不在少。
那一日，平安正和平如柳在屋内闲聊。
“这么一段时间，姐姐的肚子也越发显现了出来。”平安笑着说，“看姐姐这肚子的模样，以后一定生个皇子。”
平如柳轻轻掩着嘴笑：“妹妹又在逗我开心了，现在这模样哪里看得出来。”
平安又继续道：“姐姐莫急，再过两个月太医估计便能诊出来了。届时，自然知道是皇子还是皇女了。”
平如柳点头：“我也想知道，若是皇子，我以后便有依靠了。”
两人正说话间，小林子忽然出现在了门口，想要求见。
平安一看见小林子，心里有些窃喜，却碍着平如柳正在身旁，也不便表现出来。
“有什么事，你过来说罢。”平安看着小林子开口。
小林子怯怯看了平如柳一眼，来到平安身旁，小声附在平安耳旁说了些什么。
平安听完，笑看着平如柳道：“我宫里有些事情，今日恐怕不能再陪姐姐了。先向姐姐告辞。”
平如柳温和地点头：“既然妹妹有事，那我也不便久了，妹妹快回去罢。”
“你途中可有出现意外？事情办得怎么样？”一回到宁阁，平安迫不及待询问道。
“谢小主关心。”小林子先道了声谢，又说，“事情办得还算顺利。周家公子一听说我是小主的人，对我分外热情，奴才一向伺候惯了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伺候呢。”
平安微微一笑：“你没有出什么意外便好，周公子怎么说的？”
小林子回答道：“周公子派人看了看东西成分，说药性虽然不至于让人脸化脓腐烂，但一连续抹在脸上一段时间后，对脸造成的伤害是难以修复的。简言之，那人的脸算是毁了。而且……”
“而且什么？”平安急切地问道。
“而且这种药初看只是普通过敏反应，等真正伤了人脸之后，却丝毫都查不出来其中的痕迹。”小林子认真地说着。
平安的瞳孔不自觉缩紧，一个人喃喃道：“果真是狠呢。”
“小主。”小林子又轻唤了平安一声。
“你继续说。”平安看着小林子道。
小林子又从腰间拿出了两瓶药递到平安跟前：“这是周公子让我带给你的。周公子让我告诉你，蓝色的这瓶用在人身上，会有同样的反应，毁人容貌。但在两个月之内，只要把白色的这瓶用上，容貌便可恢复如初，不着痕迹。”
平安接过小林子手中的瓶子，脸上才露出一些释怀的笑意：“辛苦你了。”又想起什么，便问道，“你可看见周公子府中一位叫秋荷的姑娘？”
“秋荷姑娘？”见平安知道这人，小林子还感到有些惊讶，“原来小主连秋荷姑娘也认识吗？”
平安淡笑着点了点头：“也是认识的。不知道秋荷姑娘跟周公子过得还好吗？”
小林子轻轻皱眉：“周公子和秋荷姑娘身体都很安健，不过我只见过秋荷姑娘几面，姑娘容貌惊人，但却总喜欢把自己锁在屋里，似乎不算快乐。而周公子，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心事。”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平安很关心周经年和秋荷。
小林子轻轻一笑：“奴才在宫里自然是要看主子脸色的，这么些年，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不差的。秋荷姑娘和周公子虽然面上都是一副不错的样子，但观察他们眉宇间的神态，自然也能猜到一些。”
听了这话，平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行，你跋涉这么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