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坦白
“我们从明天开始要准备祈祷的事，平才人也是皇上的妃嫔，这几天就跟着我们一并吧。”太后开口。
“臣妾遵命。”平安行了个礼道。
“行，那你先回去，明天记得按时过来。”太后说。
平安竟然有带你难以置信，太后竟然真的只是跟自己说这样一件事。不过平安也没有受虐的倾向，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自己赶紧乖乖退下。
夜半时分，平安又特意重新穿上衣服，走出门外。正巧看着窦以彤披着件外衣朝这边走过来。
“妹妹见过姐姐。”平安看着窦以彤，赶紧打了声招呼。
窦以彤欠身笑了笑：“幸亏妹妹你懂我的意思，不然我这趟可就白来了。”
“姐姐用手摸了眼睛三下，眼睛是见面的意思，三下我就估摸着是夜里三更了，幸好没有猜错。”说罢，平安牵着窦以彤的手往里走，又把灯点上，打算好好聊聊。
窦以彤捧着平安的脸仔细看了看：“那会子看得不太清楚，现在看来，妹妹还真比以前长得好了，我也安心一些。”
“我确实长胖了，可姐姐的样子看起来怎么反倒瘦了呢？”平安观察了下窦以彤道。
窦以彤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只说：“也不过是胃口不太好，估计是这个缘故。”
从平安出事到现在，窦以彤还没真正道歉过，眼下也趁着机会赶紧道：“妹妹的事全部因我而起，做姐姐的深感惭愧，虽然一切有惊无险，但无论如何，还请妹妹接受我的歉意。”
平安轻轻笑笑：“无论如何我现在也没事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而且也是拖姐姐的福，我现在才有这安生日子，说起来还要跟姐姐道谢呢！”平安半开玩笑，想要缓解气氛，“对了，这次姐姐怎么会跟到这里来？”
“宫里举行祭祀，自然是需要妃嫔的，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差事，自然也没有人想要主动来。我也不过听到祭祀的地方是寒山寺，想要借这个机会来看看妹妹才来的罢。”窦以彤回答道。
平安心里泛起阵阵暖流：“姐姐愿意为了我受这种苦，妹妹心存感激。”
“比起妹妹为我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窦以彤颇为轻松地说道。
平安又询问了一下德妃娘娘和宁阁还有平如柳的情况，窦以彤都笑着一一答道。
“情况应该还好，至少太后没有明面上为难德妃，不然我也不可能没有听说了。不管如何，皇上至少也会照顾德妃娘娘，你应该不用担心。”
“我也去过宁阁几次，小林子倒是挺能干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小林子听说我要来寒山寺还特意拜托我看看你和青儿，也让我告诉你们他一切安好。”
“至于平宝林，她现在怕是宫里最得意的人了。怀有身孕七个月，御医也诊出来是个皇子。皇上听后，高兴得不了了，赐了好些东西。”
“不过……”窦以彤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有些难以启齿。
“姐姐若有什么要讲的，但说无妨。”平安开口道。
窦以彤还是又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并不是想要挑拨离间，若妹妹刚才没有问平宝林我可能也不会想要说。但看着妹妹还把平宝林看得这么重要，我实在忍不住。从妹妹出事到现在，据我说知，平宝林都没有问候妹妹一声，这次我出门，也不曾托我带东西给你……”
窦以彤的话没有说完，但平安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平安的头微微侧低着，看起来还算淡然：“无论如何，平妹妹曾经待我不错，虽然现在可能有些间隙，但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是应当关心姐姐才是。”
“是我多言了，妹妹自己是个明白人，想来自己心里面已经有了分寸。”窦以彤开口。
“谢姐姐理解。”平安恭顺地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窦以彤才告辞离去。
从第二天一大早开始，平安便跟着太后有条不紊进行着祈祷的事。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有些枯燥和累，每日跪在佛祖面前喃喃诵经。但太后的反应实在太过平安，但平安心里有种隐隐不安。
如果太后不时能挑挑平安的刺，训平安一顿，平安或许还安心些。可眼下，平安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暴风雨面前的宁静，宁静后的风暴很可能让人无力招架。
一直到祈祷的最后一天，所有的一切还是一如往常，今日过后太后便要回宫，平安甚至有些动摇，或许太后当真只是单纯过来祈福罢了？
直到那夜晚膳过后，太后又把平安叫到了房内，不过和上次不大一样，因为没有窦以彤，除了太后外，便是韦凌梅的身影了。
说也奇怪，平安反倒松了口气，这似乎更令人安心。
“我找你有事，你应该猜到了吧。”太后看着平安，表情淡淡的。
“不知太后找我有什么事吩咐？”平安恭敬回答着。
太后目光投射到附近的一张椅子上，示意平安坐下：“之前你和皇后的事情我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厉害，竟然能让德妃出来助你。”
平安的大脑还是极速运转，思考太后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回答道：“臣妾无意中曾救过德妃娘娘，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娘娘才会想要救我一把。不过宜妃之死的确不是臣妾所为，只要皇后娘娘细查，真相应该便会明了。”
“皇后细查便会明了，但关键是皇后想不想细查，不是吗？”太后目光有些凌厉看着平安，“皇后对你是什么心思，应该不用我说清挑明吧。”
平安一下子没有再说话，努力打量着太后，半晌开口：“太后是想借我除掉皇后，是吗？”
平安说这句话已经是在冒险的，只要太后想，完全可以以这句话为由，给平安冠上一个挑拨的罪名。
幸亏太后只是笑了起来：“你很聪明，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如果臣妾拒绝呢？”平安咬咬唇问道。她可不相信为太后做事有什么好下场，或许也只是个兔死狗烹罢了。
太后似乎也不生气，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脸上还带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日皇后想要除你，估计没人再帮的了你了。”
“谢太后告诫。”平安低着头道。太后不愧是久经深宫，并没有因为平安的拒绝，脸上显出任何不悦之色。反是一旁的韦凌梅，似乎没想到平安竟然敢拒绝，脸上既有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怕是怒气。
“你当真做好与太后为敌的准备了？”韦凌梅横着脸，原本漂亮美丽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有些狰狞。
平安的声音淡淡幽幽：“臣妾从未想过要与太后为敌，只是也没有与皇后为敌的打算罢了。”
“算了梅儿，人各有志，我们无需强人所难。”不知为何，太后忽然在一旁开口说道，好像并没有要为难平安的意思。
韦凌梅本来还打算做什么的，可见太后都这样说了，也只能把还未说的话憋回去，狠狠瞪了眼平安。
“平才人可以回去了，哀家也要休息。”太后竟然嘴角还付出一丝笑意。
“臣妾告退。”
回到自己小院的平安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里面一定还会有别的事情。
一开始平安生怕青儿担心也没有告诉青儿，可后来想了想，总得有些对策才好，否则就算那日两人遇到危险，也无处求救。
这样想着，平安才下定决心把事情告诉青儿。
待平安把自己与太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青儿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小主，你是担心太后会对我们下手？”
“我担心的不是太后。”平安回答道，“这几日我脑子里总回忆着太后最后的那个笑，就好像……好像她料定我会再去找她一样。我心里也有一种直觉，是皇后想要对我动手。恐怕太后也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想借这机会逼我就范。”
“可如果是皇后有计划，断然不可能让太后知道啊！”青儿想着，两个对头之间怎么可能……
“皇后的确不可能让太后知道这些，但这并不表示太后就没办法知道了。”平安紧锁着眉头，“太后在宫里这么久，不管思虑或是手段都在皇后之上，有些东西只要想知道，便总有办法。”
听平安这么一说，青儿也觉得太后十分可怕。
“小主，那我们怎么办？”
平安叹气：“凭我们两个，肯定是没有办法的。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夜公子！”或许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和夜相处过，青儿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可是……”平安有些犹豫。
平安不是没有想过夜，但当初在宫里夜只给了自己一个烟花作为信号，除此之外，平安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但此次两人远在千里之外的洛神镇，就算把烟花放上天，夜也不可能看见。
“我找不到他。”平安很无奈地说出这句话。
“好像只能求助经年兄了。”平安道，“宫外我也只认识这一个朋友。”
“经年兄？小主说的是上次小林子出宫去找的那个人吗？”青儿询问道。
平安点头：“正是此人。”
“小主要我去找他吗？”青儿接着问。
“不忙。”平安终究不放心青儿一个人出去，“你等会儿先想办法打听打听泰水在哪里，我们怎么去才好，一去一回又需要多少时间。”
“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妥。”说罢，青儿便出去了。
但愿不要太远，平安心想着，自上次一别，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周经年和秋荷了，如果可以，平安想要亲自去拜访一趟。尤其上次小林子所说的情况，平安一直都挺不放心了，总要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小主，我打听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青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