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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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的刀?”宋落轻笑着勾了勾手,“可以,过来吧,杀了我,它就是你的了。”

言罢,他不进反退,带着人缓缓后撤。

“卑鄙!”谭刚怒骂。

前面有他们埋的铁蒺藜,他们知道位置,自己这边可不清楚,满地的暗刺白天都容易踩中更不要说最黑暗的黎明之前,光靠火把那点光亮根本顶不了多少用处。

“拖一会儿吧。”徐文耀说道。

马上就要天亮了,那时再动手会好上很多。

可他话音刚落,宋落的讥笑声就飘了过来。

“怎么不过来?是怕了吗?武林第一大派点苍山的高徒,也会怕?啊哈哈哈哈!”

血刀门齐声哄笑,点苍山这边尽皆色变。

于大胆和谭力性子最急,提起兵刃就要上,赵康挡在了他们身前:“别动,这么拙劣的激将法都中招,你俩想蠢死我吗?”

于大胆喘着粗气忍了下来,谭力跟赵康不熟,又一直看他不顺眼,立刻伸手推去。

“他敢羞辱点苍山,你能忍,我可忍不了,让开!”

赵康侧身让过,谭力看都不看迈步要走,谭刚一把拉住了他:“老实呆着!”

“哥!”

“闭嘴!”谭刚低声呵斥,“人家摆好了陷阱等你踩,你知道了不但不躲还主动去踩,你吃饱了撑的,嫌命长了?”

谭力不服:“可他们如此羞辱宗门,咱们岂能坐视?”

“说两句又掉不了你块肉,说再多还能把你说死不成?让他们说,等下全都砍了就行了,现在给我老实呆着,等天亮。”谭刚淡声道,手握剑柄紧了又紧,显然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宋落挑衅了几句无果,眼神一转,落到封知平身上。

看看封知平,再看看并肩俏立的尤双儿,他邪邪一笑,轻佻道:“你不是想要我的刀吗,怎么不过来?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佳人在侧,你要当护花使者。不错,真是不错,瞧我这眼神,这么个小美人昨晚竟没瞧着。爱美人胜过宝兵刃,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也罢,冲你这份心意,我答应你等下晚点杀她,一定让她彻底明白做女人的妙处,不枉她在人间走一遭。”

尤双儿身上的寒气瞬间浓烈了三倍,滚滚杀意让周边的人都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微微侧身。

这么能忍?

宋落挑挑眉,想了想又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玉女堕天散,江湖上最厉害的春药之一。等会儿咱们做个游戏,我给她喂下去,看看她迷了神智后会找你还是找我。我猜她肯定找我,你觉着呢?”

尤双儿忽然平静下来,缓缓拔剑,轻声道:“你死定了。”

正要跟封知平说等下把人留给自己,身边人影一闪,封知平已然冲了出去,尤双儿顿时一惊:“回来!”

回去?

怎么可能!

自己长这么大向来只有欺负人的份儿,哪能让人欺负了,更何况被欺负的还是未来的老婆!

“死!!”

封知平纵身飞跃,半空出剑直劈颅顶。

宋落哈哈大笑举刀迎来,将交时忽的撤刀疾退,脚步轻灵的左右挪腾,露出下方危机四伏的晶莹桥面。

封知平一剑未中,翻身落地,落脚精准的踩住宋落之前所站的位置,就在踩实时忽觉脚底刺痛,赶忙扭身硬生生止住落势只踩实了一半,长剑点地使了个歪歪斜斜的金鸡独立。

吗的,这阴人,竟然虚踩在个铁蒺藜上引自己中招!

宋落见封知平中招,心中大乐,退势一止举刀杀来,寒亮的长刀吞吐着腥红的刀罡,迅若闪电直奔颈项。

“死的是你!”

“做梦!”

剑尖脚尖齐齐发力,封知平跃起半空让过长刀,在对方回刀砍来时剑点地面再次跃上半空,方向正是来处。

“想跑?!”

宋落哪能由他,矮身疾追后发先至,抡刀劈向下落中无处借力的封知平,眼见避无可避即将血溅当场,他心头猛然一寒,本能后仰。

一道金光贴着鼻尖划过,还有一枚贴着胸口带走了一丝血肉,余光瞥见尤双儿提剑杀到,他顿时狞笑:“给我拿下她!”

五个同门伺机待发,闻言立刻冲上,尤双儿忌惮铁蒺藜不得不放缓脚步,眼看着自己将要被五人合围,俏脸森寒,破罡金针不要钱似的连连掷出。

得她相助,封知平得以喘息,调整方向两个起跃站到护栏上。

前面是狞笑杀来的宋落,后面是冰冷的深渊,可他的心思大半都牵挂在另一个方向。

“你先退出去,马上天亮,别莽撞!”

“有脸说我!”尤双儿掷出最后一枚金针,提着剑学封知平一样飞身站上护栏。首个中文网

封知平劝不动她,又见其他人也冲了过来,赶忙叫道:“你们别过来,火把扔进来,天亮了再说!”

几人哪里肯听,赵康徐昊身法好胆量足,一左一右跃上两侧护栏快步冲来,其他人自问没这份能耐,便亦步亦趋的慢慢推进,无一人肯后撤。

封知平还想再劝,宋落不给机会,长刀连番扫向下路。

身后是万丈深渊,封知平说不心虚那是假的,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应对,踩着脚掌宽的栏杆兔子似的连蹦带跳,一次次险之又险的避过长刀。

此时此刻,他分外感谢自己是个天残,如果不是修不了内功只能一心打熬外功,他绝不可能磨练出如此扎实的根基,下盘稳如山岳。

宋落屡击不中,心中邪火乱蹿,此人一只脚受了伤还这么难对付,自己实在丢脸。

忽然,他心生一计,方向一转刀劈护栏。

护栏跟铺路的木板一样,都是青冈木所制,此木硬归硬,但那是对正常情况来说,准先天的宝刀可挡不住,几乎应声而断。

“草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封知平破口大骂,见后路被断,又不敢落地,只能转过身顺着栏杆往回冲。

须臾,桥头隐现,栏杆将尽无路可走,他便要跳下地面,风里忽然飘来一声熟悉的“嗖”响,他骇然色变,想都不想歪身跳向桥外。

一支羽箭贴腰而过,在他抓住栏杆时钉入地面,整个箭头都没了进去。

“冷箭,有埋伏!”

宋落跟在后面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以为点苍山来了援兵,根本没去细想这一箭的目标究竟是谁,人都顾不上砍了,边大声提醒同门边撤步侧身提防着前后两路。

封知平抓着护栏准备翻回桥面,风中又是一声轻响传来,余光一扫箭路,他打消念头翻了个身横里挪动了一下,不想山风太劲刮偏了箭路,本已让过去的箭矢颤颤巍巍的又隐约指向了胸口。

惨了!

全力催动丹田,运起全身元力准备硬挨一记,下一刻铎的一声轻响,箭矢透体而过,可身上竟然不疼。

“哈哈!!”

低头一瞧,封知平乐了,只见箭矢顺着腋下钉入桥体,自己鸿运逆天,竟连衣衫都没擦破一点。

这次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了,封知平不敢多呆,双手发力火速翻回桥面。

这时宋落也发觉不对头了,射冷箭的似乎不是点苍山的人,反倒是要杀点苍山的人,见封知平翻了上来,他还是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意图,担心有诈没有阻拦,只抢前几步让封知平挡在箭矢的来路上,这才运力出刀。

此时,黎明的曙光终于划破黑暗,照亮了蒙着腥光的冷刃,也照亮了地面。

一剑挑开长刀,飞速扫了眼周围,瞧清落脚处附近还算干净,封知平站定,守着方寸之地任你箭来刀砍都不肯挪窝。

眼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天彻底放亮,拇指大小的黑色铁蒺藜藏不住了,宋落暗暗着恼,但也有些高兴。

几番冷箭过后,他已然确定对方的目标确实是封知平而非自己,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不断调整攻势逼迫封知平露出后背无暇顾及身后,对他来说人是不是他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死在他跟前,身上的东西全部归他所有。

不需要语言,行动就是最好的交流,宋落与杀手配合越来越默契,逼得封知平两脚脚跟始终在桥面边缘游移。

正当他以为稳操胜券时,余光突然扫到一抹寒芒,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杀手故意射偏想将他也一并干掉,心中暗骂,晃身让开箭路,手中的刀一停不停,沿着原路继续招呼封知平。

谁知异变突生,箭矢抖了一下转了向,落点仍对准他的脖颈。

他以为是风刮的,暗骂贼老天坑人,长刀微缓错身再让,不料箭矢又是一抖方向再变,落点仍是他脖颈附近的要害,他骇然色变,终于发现不对头了。

“什么东西!”

顾不上封知平,回刀去挑,自信必中,却不想箭矢竟活了一样晃过了挑击,险险的掠过他的肩头,带走了一条皮肉。

“混蛋!!”

捂着肩膀抽身后撤,在箭矢回缩时他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哪是什么箭矢,赫然正是江湖上少有人使的奇门——绳镖!

绳镖的主人正是赵康,他飘然而至,嘴角噙着蔑然,镖头回转蓄力再出,动作行云流水飘逸不凡。

宋落这回看清了,但也眼花了,只见蛇头一样的银标比真蛇还灵活,于途中连变七次,蛇身一样的细锁起伏不断叠其重重银色浪影,从他的角度看去就像看万花筒,又像看蜿蜒着身子蓄势待发的银蟒,奇幻的景象让人险些连抵抗的念头都忘了。

“滚!”好在宋落不是凡人,一声爆吼疾步后撤,长刀护住身前舞得密不透风。

叮当一声响,刀幕格开了镖头,宋落刚要松口气,却猛然惊觉绳镖并没有如先前那般被其主人收回,而是随着浪涌的锁链连连追击,足足六次彻底力尽,这才倒缩而回。

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电光火石,宋落趁隙再撤全身大汗,剧烈喘息的看着赵康和他的绳镖,恍惚中竟有隔世之感。

赵康也看着他,嘴角的蔑然也更浓了,收回绳镖捏住前段在身边一圈圈的抡着,明明一副街边小流氓的举止,却在他俊美的容颜和倨傲的神态下有种独特的魅力。

“血刀门?呵。”

语气极是轻蔑,宋落勃然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却见赵康脸色大变。

“小心!!”

同一时间,封知平心头警意大作,本能的全力扭身一剑扫向身后。

那里,一人身着夜行衣自桥下翻了上来,无视回手剑,漆黑无光的刀刃一顿不顿继续递进,在手臂中剑的同时,一刀刺入了封知平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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