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我明白
声音是美人的第二张脸。
朱氏的声音嘶哑,像很少说话;带着宁州口音,也不纯净。
总之,她睡着是个美人,这醒来、让别人都醒了。
野蔓老祖不在意,朱氏被压迫了十几年,还能美美哒那才叫奇怪。
那什么战损美人?朱氏闭眼的时候就够了。战损不是靠演的,而她这种对比,也够撩人。
大家没怪朱氏不好,只怪罗氏不做人。
荣翠筠也不做人,这会儿终于不敢凑过来了。
那边骂的疯狂,杜鸰完全镇压。那就像一群狗、吼着吧。
那吼声、并没吓到朱氏。
野蔓心想,荣家天天闹腾,习惯了。
荣家的压迫也习惯了。
野蔓没在意,又端了水小心的喂朱氏,一边安抚:“我明白,你什么都不用说,来喝水。”
朱氏身上不舒服,本能的喝了水,舒服了一些。
她看着女儿、脸上都是疤,手指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
朱氏又落泪,强硬的说:“你不是我女儿。”
野蔓老祖哄她:“我明白,你别急。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这身体要好好养着,你不是还有儿子,你要是不在,他不就成孤儿了?”
朱氏低头,直哭。
老祖哄她:“所以,你不会死,他也会好好的。你是有福气的,生不出荣翠筠那样的不孝女,你不配。”
杜鹄在一边心酸、掺和:“那可不?你看看,你能生下这样的女儿?”
朱氏看一眼,不敢看第二眼,她当然不配。
这会儿中午了。
媳妇拎着食盒过来。
杨月端着一碗鸡汤出来。
野蔓老祖哄着朱氏:“听我的,什么都别说,先喝点汤。”
朱氏看着她瘦小的脸,瘦小的手,和荣翠筠有点像,强硬、得听她的。但听她的内容并不一样。
朱氏看她脸上有一些疤,但皮肤还好,阳光下开始发光,看的人就舒服。
她有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孩子般期待,或者孺慕。
朱氏张嘴。
野蔓喂她喝鸡汤,这鸡汤加了不少药。
朱氏的身体是极坏的,老祖想给她养都得费不少工夫。
暂时,只能吊着她的命。
或者,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副作用像解毒一样解除一些。
朱氏喝药多了,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鸡汤不一般,喝了身上好舒服。
她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碗。
有小厮飞快的拿一包来。
野蔓老祖接过,放在一边、摆出来的几上,打开。
里边是几块保护的极好的绿豆糕,好像还有香气。
野蔓拿起一块,掰开,自己吃一半,一半喂朱氏。
朱氏慢悠悠的吃着,好吃。
野蔓又和她分食两块,从容说道:“这是我从宁州带来的。”
朱氏差点噎着,好在已经咽下去,忙张嘴。
野蔓哄她:“我都明白,你不用说。就不知道这绿豆糕,是不是你以前吃过的味道?”
朱氏泪落如雨。
无数人叹息。
有人跟着大哭。
杜鹄这样富贵人家的女儿,也尝出了绿豆糕的味道。
这是女儿千里迢迢带来的,不为相认,只因朱氏来自宁州。
多久没吃过家乡的味道,有谁会在意?只能是亲生女儿。
一位老太太带着浓浓的口音与哽咽:“女儿是贴心的袄啊,我都想我家的豌豆糕。”
又一位商人说:“马蹄糕好吃。”
东市的商人来自各地,大郑之外的都有,所以,一时都想家了。
那些骂老祖的虽然多,但还是路人更多。
虽然路人不会都吵起来,但他们的情绪、会有很大影响。
一些人、吵的嗓子都哑了,又是中午,也想吃了。
终究是荣翠筠演不过老祖,她那画风过于违和,老祖就不一样。
何况,荣翠筠在家怎么吓朱氏,她出来不听话了。
朱氏不论认不认,她亲近谁,就是很大的问题。
何况,朱氏看起来不傻。
荣翠筠也不傻,她现在不好过去。
陈家的夫人、到朱氏跟前。
郦老夫人问:“你也想吃绿豆糕?这孩子从宁州带的、一共没几块;你若是想吃,再叫人从宁州给你带便是。”
陈家的夫人看看郦老夫人,终究是忍了。
郭家的夫人也在这儿,或许郭家和孟家打平手,但收拾陈家很容易。
郭家小姐叹息:“我们这些女儿,都不如小娘子。”不是挑事儿,是很真实,“我们从小没吃过苦,不知道这母女的情分有多不容易。”
杜鹃很聪明:“比起被生生拆散的,母女在一块就很好了。”
荣翠筠那边一个媳妇、很厉害:“这绿豆糕从宁州带来、还能吃吗?不知道朱氏身体不好?”
杜鹄跳起来:“你瞎吗?没看到母女俩一块吃的?如果小娘子没毒死,朱三夫人被你们毒死了,那就是你们的事儿!”
有人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也太可怕了!”
想想就害怕:“难怪小娘子要和娘一块吃。”
有知道的、冷笑:“荣家早就要弄死朱三夫人了,难得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有想的更深:“小娘子千里迢迢来钧都不就是见亲娘?荣家一直拦着不给见。荣翠筠今天故意带出来,就料定了小娘子肯定会来,所以,不知道有多少毒招在等着呢。”
众怒:“毒招没见到,但这么一大群、可也凑的真巧。”
“他们骂小娘子的不够毒吗?”
有人起哄:“不知道比荣翠筠的亲生母亲骂断子绝孙换她女儿的、谁更毒?”
这样说,大家将刚才的恶毒言语、再借荣翠筠的生母向换孩子的、再问候一遍。
尤其,朱氏母女这惨状摆在这儿。
大家骂起来更真情实感。
东市、人来自各处,见多了人间悲欢,骂的更沧桑。
朱氏在中间,听着这些奇怪的诅咒,有些害怕。
就算不是骂她的,最后都可能落到她头上。
就像荣佯能压制罗氏,可最后都不解决问题。
朱氏得以喘息,又狠心的说:“你不是我女儿。”
野蔓老祖面不改色,就那么冷淡的样子,没有见到生母的激动,她声音蛮好听:“我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