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形的酒鬼

一个是有钱人，一个是那些装作有钱给人看的人。肉就和奢侈品差不多。

当然底层人们可以打野味。但不是打什么都行，可以说是几乎不允许。打猎的权利在领主那里，只有少数动物例外。比如野禽类、野兔、穴兔。

本来克里斯觉得肉贵没什么，鱼类应该便宜点，没想到鱼也很贵。

因为费得伦堡在爱尔兰特的内陆，所以很难获得新鲜鱼，这样运费就会变高。

而有的有钱人因为不喜欢吃肉，反而推高了鱼的价格，所以鱼比较贵。冬天也不好获取鱼，因为爱尔兰特的冬天白天很短，相当于在路途实际能行进的时间就短。因此内陆的夏季更容易有鱼。

这样的话，普通人就只好吃腌渍的鱼。大多数底层的人们最常吃的是腌制的鲱鱼。

克里斯听说过一种很有名的做法是把鲱鱼对半剖开烟熏了，做出来的名字叫做烟熏鲱鱼，很是美味，克里斯想着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买来给老科尔尝尝。

其次比较常见的是盐腌的白肉鱼，比如鳕鱼，这也是这个地方的中下层人能够吃的起的。当然在克里斯的记忆中，前世的鳕鱼因为限制捕捞数量，价格已经不便宜了。

最近西区出现了一种叫鳝鱼冻的吃食，价格也便宜，克里斯吃过一次，就觉得味道并不友好，不过科尔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至于饮品，一般人喝的就是麦芽酒，或者叫做艾尔酒，它跟啤酒的区别就是艾尔酒不加啤酒花。

这里的人们一般不喝水，不仅是因为水不干净，对于那些挣扎在温饱线的人来说，啤酒不仅能提供珍贵的热量。还能提供大多数人膳食中所缺乏的一系列矿物质和维生素。

喝水的通常是独身男子之类的，因为酿艾尔酒，在这里被认为是妻子的义务。以前老科尔也经常喝朱莉酿的艾尔酒，但是现在就喝不到了。

当然没有啤酒花的艾尔酒它很容易变质变酸，于是人们就喜欢往里面加各种东西以图掩盖变质的味道。

如果农民无法在吃面包时配上啤酒，那他们的健康状况或许会更糟糕。

而此时，贫穷和兴起的饮茶已经让啤酒变成农业劳动者无力承担的消耗品。出于同样的原因，咖啡和可可也开始逐渐流行起来。

将面包和啤酒当作早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做太多准备工作。由于不需要生火，所以人们不需要早起。对于那些很早就开始工作，又没法在晚些时候回家吃早饭的人来说，面包和啤酒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香槟、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这就是中产阶级才喝的起的。

听老科尔说，花上0.5到1便士就可以喝上一杯普通的葡萄酒。

科尔结婚的时候就喝过，莱恩降生的时候也喝过，这辈子都忘不了红葡萄酒的美味。

大多数的红酒来自本国的波尔多，每加仑3到4便士，在爱尔兰特莱茵河流域的葡萄酒要每加仑6到8便士，塞加尔、伦堡和马锡的酒和波尔多的价钱差不多。

最便宜的是亚蒂斯王国的酒，一般是波尔多酒的一半价钱。只是多数亚蒂斯王国的酒大多都让贵族喝了，酒馆里一般没有。

酒馆一般只卖葡萄酒不卖艾尔酒。但是有种叫艾尔酒屋的地方卖艾尔酒，不卖葡萄酒，有时候也卖苹果酒。

科尔还说过，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来自爱尔兰特香槟省的卡洛德酒庄。就连弗萨克帝国，古尔波特王国和亚蒂斯王国的贵族们都崇尚卡洛德酒庄的葡萄酒。

听到科尔如数家珍的说这些的时候，克里斯一度觉得他以前是个酒鬼。

哦，是隐形的酒鬼。

而在克里斯六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克里斯刻入骨髓的深刻事件！

那天晚上，克里斯第一次跟养父科尔吵了架，吵架的内容很简单，也很复杂，就是科尔生病了。

穿越前的克里斯，也就是林之是一位手术医生，也学了一些简单的中医知识。

从科尔每夜嘶哑的咳嗽声和痰中带血，以及时常出现腰膝关节的酸软疼痛，以及不经意的握住科尔是手腕，果然是细数脉，更加确定了是常年体力劳累产生的肺肾阴虚，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可以滋阴补虚的中药，西药更是还在萌芽的状态。

于是克里斯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科尔减少每天的工作量，修养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

科尔对这个建议自然是不赞成的，减少工作量，就意味着两人要挨饿，科尔自己倒是觉得挨饿无所谓，但是克里斯……

于是，犟不过科尔的克里斯第一次大吵大闹，一气之下在夜里跑了出去，身后是科尔的叫喊声。

在寒冷的夜里，穿着单衣的克里斯跑着跑着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冷嘛，而且想着科尔这些年从不吱声的默默付出，克里斯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

突然，克里斯停下来脚步，因为他发现自己跑得太远，迷了路。

哆哆缩缩抱着胳膊的克里斯在不远处，有一处微弱的灯光，冷得实在没有办法的克里斯只好硬着头去敲了敲门。

砰砰砰！

几秒钟后，克里斯面前的铁门打开了，是一位七八十岁眉目慈祥的老妇人。

克里斯看着这位老奶奶，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这位老夫人关心的问道：

“可怜的小家伙，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天啊，看你冷成什么样子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吧。”

说着，带着克里斯进入自己房间的客厅内。

克里斯接过老夫人递来的热水，一边喝一边感谢道：

“真的很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老人家了，我只是离家跑远迷了路，您直到这里是哪里吗？离西区贝尔兰街远吗？”

老妇人听后一脸吃惊，“你怎么跑了这么远，这里是西区的黑蓝草街道，离贝尔兰街道很远的。你还是在这里住一晚，等明天早上，天气暖和一点，再回家吧。”

克里斯听后只好点了点头，夜里外面又冷又看不清道路，只好明天再回家了。

“老奶奶，您的家人呢？”

老妇人看了看克里斯，然后似乎陷入回忆，微弱的灯光下表情很是慈祥，“我的先生在很早就去世了，几个大儿子也是早早的离开了我。”

说着，老妇人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肚子，“不过好在神灵的保佑，让我重新有了家人。”

“家……家人？”克里斯一时间有些结巴，“您的家人在哪？”

“在这里啊。”

老妇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回应老妇人的话语，她的肚子竟然在不停滚动，似乎其中真的有什么东西！

克里斯看到这副场景后真的是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接着就见老妇人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却说着诡异的话语：

“小家伙你这么可爱，可愿意留下来做我的家人吗？”

“不！不！”

克里斯急忙摇头，再也不顾什么礼貌，扔下茶杯扭头就冲去客厅，跑出了铁门。

克里斯只听见身后似乎有什么绊倒的声音和婴儿的尖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一直跑了半个小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他实在跑不动了。

克里斯扭头望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跑到了熟悉的街道，稍稍放宽心的克里斯只好迈着沉重的双腿，就寒风中慢慢走着。

在苍白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克里斯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贝尔兰街道。